分雷皺眉道:「城內的三萬老弱呢?」
孔果洛道:「這道典記在阿史那大將軍手中,屬下不想引起誤會,所以沒有查。www.qВ\」
分雷點了點頭,道:「阿史那晨烈帶兵經年,在突厥也是有名的酷官,他這麼忠心耿耿,斷然不會把探子留在城中,但百密必有一疏,我看松克部的探子就在這三萬老弱之中,這個事容我與他說,你先把那六個人帶上來吧。」
孔果洛領命而去,不稍片刻,六個漢子便被買天勇士推了進來。
分雷借着火把一一看去,心想這些人哪有孔果洛說的那般簡單!這六個人里有五個睜着死魚一般的眼睛,看似忠厚老實與平民無二,卻無法逃過分雷的眼睛,所謂識探,要從雙眼識起,像這些探子均是萬里挑一的勇士,這勇要勇在心中,最能體現其勇的不是身體,而是這眼眸,有的人把心事藏在心裏,卻雙目不定,有的人藏在心裏又忘掉,直到主子調問起來,才脫口而出,而就是這種探子最為可怕。
站在分雷身前的這些探子,卻更勝一籌。
他們不僅是探子那般簡單,還是一個個殺人不見血涌的死士。
「把鞋都脫下來吧。」分雷淡淡地說道。
六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遲疑着脫下鞋來露出裸腳,分雷起身走近六人,看了一圈後淡淡道:「我老家在居延海,那裏的人只要有一匹馬,兩頭牛,十隻母羊便可一生吃飽穿暖,人們在晚霞前聚在一起,看着姑娘跳跳舞,喝幾碗奶茶子就是天倫之樂,呵呵……你們也知道,幾個老爺們聚在一起喝幾口辣舌頭的烈酒,一晚上都睡的香甜呢。」
分雷轉到一人面前,盯着那人的眼睛道:「我們本該在這種日子中生活下去,可草原!有另一種活法,為了這另一種活法,我們得把腦袋掖在褲腰袋上!」
「我知道這裏有松克部的好漢,我分雷不想逐個挑明了,今天晚上,只要他說一聲『我是探子』!我便命人護送他出城!回到契丹過那種快樂的日子!」
說完單眼寒芒而起,厲聲道:「我只數三聲!一。」
六人垂着腦袋不作一言,其中二人兩側手指微微晃動。
「二。」
「我是探子!」四人上前喊道。
分雷冷聲道:「三!」
另兩人無動於衷,分雷驀地抽出奔狼繃簧刀!手起刀落下劈飛了這二人的腦袋,隨後叫來一個買天十夫長,示意將剩下的四人護送出城。
孔果洛踢開一顆擋道的腦袋,上前問道:「這四人不是松克部的探子嗎?」
分雷嘆了一口氣道:「這六人皆是探子,我看他們腳上的小趾外側都磨有厚膙子,全都是林獵部族的通有特徵。其實這四人是報着必死的心態暴露出來的,只是沒想到我會放了他們,唉……算是給斗笠怪的一個人情吧。」
「那接下來怎麼做?」
分雷彎身拎起一顆首級,盯着睛凸的雙眼道:「有些人是視死如歸,城內混進來的怕是不少……」說完略顯嘶啞地問道:「井桃真的沒有在城中?」
孔果洛搖了搖頭道:「像她這樣的美人出現在城裏不消一碗酒的時間便可查出,但她是個絕頂殺手,易容的本事該不比鴻吉里差。」
分雷想到命喪堆開的鴻吉里,立時心中一痛,他拎着血淋淋的腦袋道:「朵朵伊怎樣了?」
孔果洛嘆了口氣道:「還沒醒呢,賈扎拉這小子像是着了魔,沒事就護在她床前,我看啊……這小子變得越來越狠,估量是和這事有關。」
分雷點了點,道:「隨他去吧,你們勤看着他點,莽烏特嘴快,現在老嘉走了,他也窩着滿腔子烈火呢。」
孔果洛吱唔一聲,壓低聲音道:「車鼻可汗接到年尼雅上報薩驌布之險後,領着三千突厥親兵前去退敵,現在還沒有回來……」
分雷冷聲道:「你什麼意思?」
孔果洛驀地跪在地上,道:「屬下有些話不得不說!頭人來此十日之多,而且在今天退敵有功,車鼻可汗卻至今未成召見,屬下為之不公!」
院落靜默無聲,孔果洛續道:「頭人有所不知,在強奇里和年尼雅入駐玳軻岩城後,年……年大哥屢次召入內城議事,往往是年大哥領回議命,強奇里大哥才率眾附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