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的宿舍門被敲響的時候,她正在拆一盒泡麵——理所當然的沒有調料包——南風對此已經非常習以為常,打開調料盒扔了一勺鹽和胡椒進去,這才走去開門,看到門外站着她的頂頭上司。
「頭兒?」
長發的青年單手撐在門上,抬眼看了眼室內。一如既往的極簡風格,樸素得完全看不出這是她住了五六年的宿舍,幾乎沒有什麼人味。瞅瞅茶几上的泡麵,青年微微皺起眉。
「你就吃這個?」
「你來不是為了問這個吧?」南風冷淡道。
青年搖搖頭,將一個牛皮紙袋遞給南風,封口上的封條已經被拆開了,南風審視了一會那封條,抬手將裏面的一疊資料抽了出來,打頭的那張上用曲別針別着一張照片。
「他就是這次的目標?」南風一目十行地掃過文件,「賀陽……24歲,鋼琴家,16歲考入維也納音樂大學……不錯的履歷。要我去『處刑』他嗎?」
「恰恰相反。」青年抬起眼,眼神饒有趣味,「你的任務是24小時保護他——貼身。」
南風的手頓了頓。
「我們是處刑部。」
「沒錯。」
「保護人是武裝部的職責。」
「對。」青年點了點那疊資料,「所以你還有一個任務。24小時貼身觀察這個鋼琴家。」
「觀察?」南風隨手翻過一頁資料,「老實說,是監視吧。」
「說觀察更好聽一點。」
很快翻完手裏的檔案,南風將資料捲成筒,敲了敲手心。
「所以,他有什麼特別到需要『觀察』的地方?」
「他走到哪裏哪裏就會死人。」
「……頭兒,我什麼時候得罪過你嗎?」
長發青年微微一笑。
「我只是對你有信心而已。」
南風安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泡麵碗——就這個買泡麵從來沒有調料包的幸運值——
「——你到底哪兒來的信心?」
青年雲淡風輕的答道:「我相信你沒法更倒霉而已。」
「頭兒,我能揍你嗎?」
「在揍我之前,先聊聊正事怎麼樣?」青年將資料從南風手裏抽/出來,「昨晚那件事你還記得嗎?調查部第七行動組在城南巡邏的時候遇到了吸血鬼,小隊長林靖犧牲。當時對附近的戰鬥人員都發出了求援信號,任莉他們趕了過去,但你沒有回應。」
南風垂下眼帘,下意識地偏過頭,避開青年的目光。
「這件事情我應該匯報過了。」
「我現在和你談這件事,並不是要追究你的過失。」青年很隨意的靠在門框上,「只是在看林靖他們的戰鬥錄像時,我們注意到當時在場的還有一個人。在調查部調查這個人的履歷的時候,發現了很有趣的事情。」
南風終於將目光轉了過來,青年意味深長的看着她。
「這已經是他這個月第三次出現在異常事件相關現場了。調查部部長對這一點很感興趣,所以調查了他從小到大的履歷,結果相當驚人——他們發現與他有關的死亡事件共計1025件,其中異常事件大約佔了357件。當然,大部分時候他都只是在現場出現過或者與相關人員交談過而已,像昨天那種直接參與進去的情況非常少見,不然我們也不會直到現在才注意到他。」
南風神色微動,道:「現在才發現?」
「調查部長昨天為了這件事罵了手下一個小時。不過也不怪他們,打個比方,你上午路過荔灣屍場——咳,我是說荔灣市場——下午就有人自殺了,一般人都不會覺得這件事和你有關吧?」
「所以呢?」南風有些不耐煩了,「這種任務應該是調查部的吧?」
青年的目光明顯漂移了一下。他咳嗽一聲,想要結束這段對話。
「總之,你好好完成任務吧。」
南風眯起眼,雙手抱胸上下審視着青年,片刻之後,她冷冷開口了。
「你和調查部長打牌又輸了?賭約的代價是這個任務轉給我們處刑部對嗎?」
「……」
「我說真的,頭兒,和預言系能力者打賭這種蠢事,整個機關只有你才能幹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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