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臨詫異道:「爹,無緣無故,你放學作甚麼,咱們家的口糧,可都指望着這些學生呢。/www。qb5。c0m」
張梁哈哈一笑,將他見王翰林的事繪聲繪色講了一遍,又洋洋自得道:「你有了這門好親,有的是官做,還教這門子破書作甚麼。」說着用力拍了拍張伯臨的肩膀,出門尋媒人去了。
等到張伯臨從震驚中醒過來,張梁已沒了蹤影,他拔腿追出去,邊跑邊問,足足追了半條街,才把張梁追到,氣喘吁吁問道:「爹,你做甚麼去?」
張梁奇道:「自然是去尋媒人,上王翰林家提親去,不然跑了一門好親,後悔大着呢。」
張伯臨死命拽住張梁,不肯放他走。張梁不明所以,追問緣由。張伯臨無法,只得告訴他,自己想與李舒複合。
這若放在先前,張梁沒準就答應了,可如今將王翰林與李舒一對比,他自然而然地,要選擇前者。他見張伯臨想的同自己不一樣,大罵他糊塗,但張伯臨不管他怎麼罵,就是不肯鬆手。
張梁到底上了點年紀,掙不脫張伯臨的手,只好軟了語氣,道:「你若還想着李氏,將她接回來,做個偏房便是,何苦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大好前程?」
張伯臨卻道:「官場上的那點子事,兒子看穿了,不願再回去,爹你就依了我罷,兒子不會讓你餓着的。」
張梁急得跳腳,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由着張伯臨,把他硬拖回去了。他坐在屋裏生悶氣,不過倒也沒灰心,因為兒女的親事,向來都是父母作主,就算張伯臨不同意,他也一樣能去換草帖。
張梁瞅着門外的張伯臨,心道我看你能守到甚麼時候,明日你總要去教書,我怎麼也能尋到機會去媒人那裏。
他卻是低估了張伯臨的本事,二日天還沒亮,張伯臨就去街上尋了個閒漢來,許他幾個錢,命他從早到晚,守住張梁,不許他去媒人家。
張梁身後,多了個盯梢的,氣到鼻孔冒煙,卻又張伯臨無法。他思來想去,覺着此事光靠着自己的力量,極為難辦,不如求助於他人,他在東京祥符縣這麼多親戚,總不會個個都似張伯臨這般糊塗。
他想着想着,就笑起來,故意招手喚個閒漢:「喂,我兒子有沒有跟你講,不讓我去走親戚?」
那閒漢倒也實誠,答道:「不曾,張老爺只要不去媒人那裏就成。」
張梁哼了一聲,大步邁向官府後衙,去見楊氏。那閒漢想跟進去,卻被家丁攔下,張梁得意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朝裏面去了。
楊氏見到他,客氣問道:「新租的屋子,還住得慣?」
張梁答了,又寒暄幾句,道:「大嫂,你瞧伯臨這糊塗孩子,明明有一樁好親,他就是不肯答應。」
楊氏心內一驚,問道:「甚麼親事?」
張梁要賣關子,故意反問:「大嫂先猜猜,今日我上哪裏去了。」
楊氏是答應過張伯臨複合的事的,可沒心思與他猜謎頑,不耐煩道:「我怎麼曉得你去了哪裏。」
張梁還有事求他,聽出她語氣不善,不敢再顯擺,老實答道:「王翰林家有個女兒,想嫁與伯臨為妻,大嫂你說,這算不算天大的好事?」
楊氏將椅子一拍,氣道:「你難道不知道王翰林與歐陽參政政見不和?你想讓大郎娶王翰林家的女兒,是甚麼意思?想讓伯臨與仲微兄弟倆反目成仇?」
張梁實在是沒想過這層干係,瞠目結舌,愣了好一會兒才尋出個藉口來:「伯臨怎會與仲微為敵,他若娶了王翰林的女兒,倒似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其實甚麼王翰林與歐陽參政政見不和,只是楊氏講出來嚇唬張梁的,這二人在官場上都圓滑無比,有分歧也只在私底下,面兒上的功夫做得圓滿無比,就算張伯臨跟了王翰林,也沒甚麼大礙。只是這樣一來,李舒怎麼辦?楊氏可是答應過張伯臨,只要李舒有意回張家,她就要幫她說服張梁的。
楊氏盯着張梁,有很多話此時講來,都嫌太早,無奈之下,只好從王翰林家下手,問道:「王翰林那個女兒,多大年紀,樣貌如何,品性如何,你都了解清楚了?」
張梁愣住了,他記得王翰林好像提過一點半點,但當時他太過驚喜,甚麼都沒聽進去。
楊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