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郡王去給義鄉侯府傳旨,就帶去了兩千御林軍,聖旨一下,馬上就抄家抓人,不容半點遲緩。聖旨頒佈後,裕親王把查抄吳家的事務交給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他又帶了三千侍衛,請白魅影做嚮導,抄了吳家建在深山裏的莊子,抓了吳擁和吳曉。吳夫人睡得正香,確定了她的身份之後,就直接把她丟進了天牢。
義鄉侯吳擁在寫給其子吳昆的信中就流露出不軌之心,從他建在深山的莊子裏找到的他與西金國、北狄國往來的信件也很隱晦地提到了招降。除此之外,靖國公還提供了有力的證據,證明昊擁父子與狄武赫早有勾結。靖國公世子還提供了吳昆父子為保全連成馭、嫁禍連成駿,下令殘殺了一萬多名將士的證據。
士可忍孰不可忍。
仁和帝看到這些證據,對義鄉侯府的懷柔之心也驟然僵硬。真相大白,實情也已傳開,若再不拿下吳家,做為皇帝,他也覺得無法跟天下臣民交待了。
義鄉侯府被滿門抄斬,斬草誓必除根,連幼兒頑童都不放過。吳家的家產全部充公,家奴作為私產變賣,所得銀錢也歸於國庫。吳昆父子都在北疆帶兵,仁和帝又讓靖國公世子帶人把吳昆父子及其心腹將士全部押解回京,反抗者殺無赦。凡與吳家關係緊密的武將之家全部嚴查,與吳家同流合污者都嚴懲不怠。
威威赫赫的義鄉侯府就這麼倒下了,留給人們的是一聲聲嘆息、一場場鬧劇。
鎮國公府連家在盛月皇朝舉足輕重,在瀛州大陸也頗有名氣。盛月皇朝歷代天子和聖賢皇太后、聖勇大長公主都看重連家,仁和帝對連家更為倚重。事到如今,仁和帝不得不痛下決心,派謹親王去連家傳旨也有高看連家一眼的意思。
給鎮國公府的聖旨上寫明只將鎮國府的男子關入大牢,女眷關到羈侯所看押,在京的連氏一族的成員都不得擅自離京。召連亘、連軼和連成馭回京,其他帶兵或在軍中任職的連家子侄都就地卸任,等鎮國公府罪行判定之後另行處置。
仁和帝等人幾經思慮商議,綜合考量,才決定如何處理連家。鎮國公府沒被削爵抄家,但這也是對連家的一次重創,若一步不慎,連家會就此敗落。
謹親王捧着沉重如山的聖旨從御書房出來,被深秋正午的陽光照射,他頭昏目眩,步履也略顯蹣跚。端寧公主見謹親王狀態不好,趕緊跟上去,同下人一起把他扶上馬車。謹親王長嘆一聲,讓端寧公主跟他一起去鎮國公府傳旨。
太宗年間,盛月皇朝發生了第二次叛亂,皇室血脈幾乎被屠殺怠盡。除了隨聖賢皇太后出海的大長公主,只有先皇、謹親王和端陽郡主活了下來。謹親王和端陽郡主年幼,都由聖賢皇太后養在膝下,親自教養,這兩堂兄妹感情深厚。自端陽郡主嫁到鎮國公府,怕被人猜忌,兩人的往來聯繫才慢慢減少了。
如今,謹親王做為傳旨之人,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端陽郡主。他恨端陽郡主糊塗,但他們都已年過花甲,他又可憐端陽郡主因兒孫獲罪,晚運衰竭。
鎮國公府之前也聽說了一些消息,謹親王等人剛到門口,正門就打開了。連家男子都自縛雙手,跪在大門口,女眷都卸釵棄履,跪在二門內。謹親王宣讀聖旨完畢,連家上下跪地謝恩,沒喊冤叫屈,也沒多問半個字,一干主僕都很鎮定。
連家男子及體面的僕人配合侍衛驗明身份,就被押去大牢了。女眷都拿好了簡單行裝,互相攙扶,準備去羈侯所。端陽郡主一身半舊衣服,花白的頭髮只用銀簪挽了一個髻,端坐在二門的客廳里,聽說謹親王來了,她讓人請進來。
謹親王見端陽郡主平靜淡定,長嘆幾聲,說:「你、你真糊塗呀!」
「我不糊塗又能怎麼樣?」端陽郡主淡淡一笑,「我說出實情、去舉報我的兒孫?要是你,你會這麼傻嗎?我嫁到連家,生是連家人,死是連家鬼,我不會與我的丈夫離心離德。我的兒孫是我的希望,什麼時候我都不想失去他們,哪怕能多擁有一天也好。事到如今,我無話可說,朝廷要殺要剮,連家上下都認了。」
「你不後悔嗎?」謹親王很想打端陽郡主兩個耳光,手伸開,又收回去了。
端陽郡主搖了搖頭,反問:「我後悔什麼?」
謹親王一時無話可答,連家上下都是一副俯首認罪的態度,可見端陽郡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