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果然有名很少說話,但資格絕對夠老的堂主在議事時,非常憤怒地提起了武陽郡長史魏徵答應給巨鹿澤的「保安費」遲遲沒到的問題)\\\\眾人一聽,心頭的火立刻被勾了起來。\www。qВ5、c0m\\巨鹿澤現在算得上是河北道內數一數二的大綹子,豈能被一個書生隨便忽悠?即便他把老少爺們都當成了傻瓜,那張大當家呢?張大當家難道也是可以隨便糊弄的?
「乾脆,咱們也甭再跟姓魏的廢話,直接派兵端了他老巢!」郝老刀早就憋得渾身痒痒,跳起來,揮舞着胳膊建議。
「對,前後都來了三封信了,半個肉好都沒見着。他當咱們巨鹿澤是什麼啊?賣弄文采的地方?」六當家孫駝子很少衝動,這次也顯得忍無可忍。「照我說,咱們直接打到武陽去,需要多少錢糧物資咱們自己拿!」
三當家杜疤瘌早就希望給巨鹿澤群雄找點兒事情做,免得有人閒得牙疼,日日琢磨自己的女兒和女婿。見到郝老刀和孫駝子兩個這麼幫忙,也趕緊站起來,大聲說道:「老五和老六說得對,想當年咱們打圍子,哪次不是直接帶着弟兄堵了財主的堡門,他們才肯乖乖地送上錢糧。姓魏的雖然讀書讀得多,照我看依舊是個賤骨頭。咱們的弟兄不開到武陽郡內,他肯定得磨蹭就且磨蹭!」
已經有三位當家放了話,底下堂主、香主們的情緒愈加***。憑着去年王二毛干下的那票大買賣,如今眾人不缺吃,不缺穿,就是渾身的火氣沒地方發泄。既然武陽郡的官員們給臉不要臉,大夥不吝嗇到城裏邊去走一圈……
聽見底下人聲鼎沸,張金稱也有些坐不住了。武陽郡輸款納糧、接受「保護」之事乃為他親力督辦,圖的就是不戰屈人之兵,在風頭上壓一壓程名振。誰料眼瞅着這事兒就黃了,讓他這個大當家的顏面往哪兒擱?
可提兵去打吧?短時間內,巨鹿澤唯一有把握來去自如的,只有程名振一個。點了程名振的將,難免又助長了年青人的風頭。不派程名振,換別人領兵?萬一武陽郡遲遲不下,而該死的紫騮駒衛文升又從背後殺過來,出澤的弟兄也許就要全軍覆沒。那樣,不但他的實力會受損,連帶着即將進行的封王大典都要失掉幾分顏色。
「這,這個,諸位兄弟稍安,勿,那個勿躁!」思前想後,張金稱艱難地發出聲音。誰料想他好不容易才說出來的文辭根本沒幾個人能聽懂,眾頭領的嘈雜聲只是稍微弱了一下,轉眼又***了起來。
「別吵,別吵,你們***有完沒完!」張金稱發現沒人理睬自己,氣得用力拍打桌案。這回,眾頭領終於聽懂了他的意思,愕然抬起了頭,看大當家到底抽的是哪門子瘋。
張金稱愈發氣不打一處來,拍打着桌案咆哮,「完了沒有,完了沒有?到底我說還是你們說?」都什麼德行,怪不得自己說起稱王之事,程名振的眼裏總是顯出幾分異常。就這般趕大集的模樣,拉牲口買菜還差不多,哪裏像個王爺的大堂?
眾頭領被吼得有些莫名奇妙,一個個坐直了身子,皺着眉頭互相觀望。他們突然發現大當家現在的心思很難猜,人也越來越難伺候。雖然他的已經不像前些年那樣凶,但坐在帥案後,臉上總像擋了一層寒冰做成了紗,讓人覺得既遙遠,又模糊。
「說夠了沒有?說夠了沒有?誰沒說夠接着說,等你們說完了我再開口!」張金稱不依不饒,難消心頭無名業火。「家再大,總得有個管事的不?你們說打就打,我跟魏徵的約定呢,敢情全當放屁了?!」
眾頭領不敢還嘴,心裏邊卻暗自嘲笑張大當家死要面子活受罪。人家魏徵從一開始說不定就是為了挑撥離間而來,根本沒打算向巨鹿澤投降。是你大當家的太一廂情願,明知道別人沒說實話,還湊到跟前去上那一大當,又怪得了誰?
「說啊,說啊,這會兒怎麼又不怕被當啞巴賣了!」
「說啊,說啊,剛才你們不是挺能說的麼?」
鴉雀無聲的聚義廳內,張金稱盡情咆哮。直到把若干天來心裏頭積聚的鬱悶都喊了出來,才又拍了下桌子,恨恨地解釋:「我之所以不出兵,是想着咱們弟兄年年春天都要出去打仗,家裏邊的地都得老婆孩子來照料,太虧了人家。這回好不容易有點兒餘糧了,就給大夥個顧家的機會,收拾收拾田地,翻修翻修房子,
第三章朝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