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張瑾帶着另外數千兵馬從巨鹿澤匆匆趕來,個個跑得風塵僕僕,氣喘吁吁。\\www.yibigЕ.com\王飛有些惱火張瑾來得晚,把他扯到一邊,低聲抱怨:「你現在來還有個蛋用,黃瓜菜都早都涼了。」
張瑾路過平恩時,已經隱約聽見洺州軍準備易幟的消息,嘆了口氣,很委屈地回應,「我早來一步,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你沒看出這些人都是我新招的麼?我刮幹了整個巨鹿澤,才勉強湊出這點兵馬來!」
王飛等人應聲張望,果然發現隊伍中十個裏邊有九個是陌生面孔,並且老的老,小的小,個個累得東倒西歪。即便張瑾帶着他們早幾天趕到,頂多也就是幫忙敲敲戰鼓,壯壯自己一方聲勢,根本無法真正拉上戰場。
見到此景,他忍不住唉聲嘆氣,「嗨!想當年巨鹿澤那麼大的家底兒,轉眼就被敗乾淨了。你怎麼來得這麼晚,遇上麻煩了?」
「盧方元提前一步跑了回去,攜裹着裏邊的人跟咱們對抗。我前後跟他打了三回,才徹底擊敗了他!」張瑾點點頭,簡略將自己這些天的經歷向大夥介紹。
「傷亡如何?」王飛等人趕緊追問。
「還能如何?我統共才帶了幾百號人去!全丟光了也是那樣!」張瑾繼續搖頭,滿臉晦氣。巨鹿澤內地形複雜,湖泊溝渠的位置幾乎每年都變。盧方元雖然新敗勢衰,憑着地利優勢,也讓他吃足了苦頭。若不是有一些張金稱的舊部趁機起事,抄了盧方元的後路,他幾乎無法回來向程名振繳令。即便如此,帶去的兵馬也折了近四成,可謂徹底被傷到了骨髓里。
「抓到姓盧的了麼?不會又讓他跑了吧?」王飛、段清、雄闊海等人異口同聲地追問。
「抓到了!」張瑾臉上終於有了幾分笑模樣,撇着嘴說道,「他為人奸猾,有便宜就占。手下的親兵也都跟他一個德行。見他接連戰敗,沒可能再爬起來了,便都散了煙。其中有幾個貪圖教頭懸賞的那二十兩金子。在逃命的路上一塊動手綁了他!」
「那你怎麼沒當場把他給宰了!」王飛先是一喜,然後繼續抱怨,「姓盧的是豆子崗那邊安插過來的眼線。眼下教頭準備投靠竇建德了,姓盧的還能死得了?」
「早我哪知道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張瑾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臉上的表情更是懊悔。現在說這些話已經太遲了。程名振和王伏寶已經拜了把子,倆人都在清漳縣衙大堂里坐着。大夥總不能瞞了他們,偷偷對盧方元執行軍法。
無可奈何,張瑾只好命人把盧方元押在外邊,自己入內繳令。問清楚弟兄們的傷亡情況和巨鹿澤內部諸事善後情況,程名振側過頭看了看王伏寶,笑着請示:「王兄,你看…….」
「我跟他不熟!」王伏寶晃晃大腦袋,笑着推脫。「你自己該怎麼着就怎麼着。千萬別問我!」
「竇當家那邊……?」程名振沒想到王伏寶真的對自己毫不干涉,有些遲疑地問。
「一樣。這種吃完了飯就舔碗底兒的傢伙,到哪都是禍害!」王伏寶冷笑一聲,對盧方元的為人非常不屑。
看見程名振還是有些猶豫,他大咧咧地一拍桌案,「要不這麼着吧。我幫你做一回主,日後有什麼事情都我擔着就是!」
「有勞王兄!」程名振想藉機多了解一下王伏寶的為人,笑着拱手。
王伏寶也不跟他再客氣,走到桌案後,抓起驚堂木用力向下一拍,「來人,升堂!」
升堂?眾將領面面相覷,琢磨了好一會兒,才明白王伏寶想過一把當縣太爺的癮。笑嘻嘻地站到兩邊,學着衙役的樣子唱起了堂威。「升——堂嘍,威——武!」
作為當年的鄉勇頭目和館陶縣第三捕頭,王二毛帶領大夥做起來到是熟門熟路。不一會兒,就在清漳縣大堂內塑造出了問案的氣氛。程名振臨時充當師爺坐在了側位,王伏寶危襟正坐,又用力拍了下驚堂木,「把盧方元那王八蛋,還有抓他的幾個王八蛋,一併都給老爺帶上來!」
「威——武!」眾人忍住笑意,大喊堂威。三喊之後,將盧方元和五名活捉他的「義士」一併帶上了大堂。
「兄弟,你當初答應給活捉盧方元者二十兩黃金,是每人二十兩呢,還是一人二十兩!」沒開始問案,王伏寶先忙着兌現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