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桂一開始並不知道顧沖為顧葭出頭的事,還是顧沖封了雲陽伯後,與她說顧葭如今日子不容易,建安侯府不是好人家,董無忌不是良配,實在太委屈顧葭了,可如今木已成舟,總不能讓顧葭和離大歸,也許再過兩年,她和董無忌的年紀都大一些後,就慢慢兒好起來了呢?
只是在那之前,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顧葭委曲求全,所以要周望桂再給顧葭添補一些嫁妝,壓箱銀子也要準備一些,最好八千到一萬兩,任何時候,手裏有銀子都比沒銀子來得有底氣;以後四時八節的也要多與建安侯府往來,讓建安侯府上下知道,顧葭不是沒有娘家撐腰的人,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再輕慢欺侮她!
周望桂才知道了,當即氣了個倒仰,一口就回絕了顧沖的話:「我活了三十年,還從未聽說過已經嫁了出去的女兒,娘家還要給她添補嫁妝的,你是打算把全部家當都給了你那個寶貝女兒,你才開心是不是?也不瞧瞧建安侯府給的聘禮才多少,你是巴不得讓人知道,太子妃的娘家有多巴着建安侯府一個破落戶,讓人笑話兒太子妃是不是?何況當初她這門親事是如何來的,你難道會不知道,自己選的路,跪着也要走完,不管是填補嫁妝,還是將來她過不下去了想要和離,我告訴你,都沒門兒!」
本以為這樣一發狠,顧沖就會如以前那樣,很快訕訕的找藉口躲出去,當自己方才什麼都沒說。
卻沒想到,這一次顧沖的態度卻前所未有的強硬,梗着脖子冷笑向周望桂道:「這是雲陽伯府不是周府,我身為一家之主,家裏的銀子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愛給誰就給誰,你以為我是在跟你商量嗎,我只是在通知你而已,不管你是什麼態度,這個妝我也給葭兒添定了!」
顧沖早年最大的願望便是做顯陽侯,沒想到兜兜轉轉的,顯陽侯沒做成,倒因為生了個有出息的女兒,做了一等雲陽伯,比周指揮使還要高一階,想起早年他受的周望桂和周家人的氣,如今已今非昔比了,他憑什麼還要受他們的氣?惹急了他,他立時便休了她周望桂,不待她滾蛋,已多的是人哭着喊着要做雲陽伯夫人,不信他們就走着瞧!
周望桂哪裏受得了這個氣,別說顧沖只是做了伯爺,就算是做了天王老子,她一樣不會買他的賬。
立時便與顧沖大吵起來,吵到後面,還動了手,若不是二人鬧的動靜太大瞞不住,傳到了顧准和祁夫人耳朵里,藉口大年三十要祭祖,還要吃年夜飯,讓他們又住回了顯陽侯府,二人之後還不定會鬧成什麼樣兒。
這也是方才顧蘊第一眼見了周望桂,會覺得她稍稍有些憔悴的原因,她此番實在是氣得狠了,顧沖那個白眼兒狼,也不想想這些年要不是靠着她和他們周家,他能活得那般體面嗎?
如今他才一得志,便立馬不把她和周家放在眼裏了,要不是看在福哥兒的份兒上,要不是想着蘊姐兒如今貴為太子妃,卻有個和離的親生父親不光彩,她早跟那個白眼兒狼和離了!
周望桂說着,難得在人前紅了眼圈,只是她到底強硬慣了,忙強自忍住了,啞聲與顧蘊道:「大年下的,本不該說這些事來污娘娘的耳朵,只是可巧兒娘娘問及,我又一時沒忍住,才說了這麼多,娘娘就當我胡說八道,聽過就算,千萬別放在心上,若因此壞了娘娘過節的興致,我就罪無可恕了。」
也不怪周望桂生氣,顧蘊聽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情,也忍不住動怒,顧沖從未對她盡到過做父親的責任,如今倒借着她的名頭囂張起來,他憑什麼?因冷笑道:「他是不是以為自己做了雲陽伯,就可以誰都不放在眼裏,人人都得順着他捧着他了?哼,也不想想自己這雲陽伯是怎麼來的,我既能讓他當上雲陽伯,自然也能讓他當不成!」
話雖如此,心裏卻知道,皇上既賜了爵位給顧沖,便沒有輕易收回的道理,不然別人不會說顧沖不好,只會說東宮惹了皇上的厭,所以才會把給太子妃生父的爵位收回去,屆時顏面掃地,讓心裏原本向着東宮的人持觀望態度,原本就對東宮敬而遠之的人越發的敬而遠之,既失面子又失里子的,就只會是東宮了!
祁夫人見顧蘊生氣了,不贊同的看了周望桂一眼,低斥了一句:「二弟妹說這些做什麼,總歸已經過去了,我們也已商討出了解決的法子,何必說出來白惹娘娘生氣?」
方看向顧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