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說下去,只看着沈靜山。
沈靜山卻緩緩閉上眼。
終於,他嘆了口氣,睜開眼,似乎一瞬間老了許多:「鄭公子想知道什麼,老夫知無不言就是。」
「這……」鄭少凡看着他,反有些猶豫了。
沈靜山竟忽然一笑,道:「是路遙與小女之事?」
鄭少凡亦微笑:「前輩倘若不便……」
沈靜山擺了擺手:「老朽相信鄭公子。」
隨後他卻又沉默了半日。
「老朽的確瞞了你們,只因……這是老朽生平最不願提起的一件傷心事。」.
黃昏,山崖邊,一個美麗如仙子般的女子拿着書,準備去山那邊尋找一種珍稀草藥。卻不幸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掉下那萬丈懸崖。
周圍只有光禿禿的沙石,連一個借力之處都沒有!
正在她絕望之時,突然,崖邊出現一高大英挺的影子,手上拿着一枝長長的晶瑩的簫。
她想也不想便立刻拋出白練纏住他手上的簫,借力便躍了上來,笑嘻嘻的跟愣住的英俊男子道謝。
那個英俊的中年男子正是當年黑血教教主路遙。
他殺人如麻心狠手辣,尤其是那駭人聽聞的黑血掌法,更是讓黑白兩道聞風喪膽。
他早已發現那女子要掉下去,卻根本無半分相救之意,只覺得有趣而已。然而,他怎麼也想不到,她居然能借着自己手上的寒玉簫救了命。
以後便如爛熟的故事一般,兩人相愛了.
沉默。
「原來他們是喜歡對方的!」張潔終於忍不住驚訝,「並不像傳說中那樣。」
沈靜山搖搖頭:「說路遙引誘小女,只因老朽當時自命為名門正派,深惡路遙其行,故而遷怒於他。而老友們又憐老朽家門不幸,皆隱瞞了真相,未曾將此事傳開,是以江湖中人知之甚少。」
原來如此!
「後來,」沈靜山嘆了口氣,「她終於還是告訴了老朽,她說路遙答應她不再作惡,求老朽成全他們。老朽當時年盛,結拜兄弟正是死在路遙手上,何況路遙生性放浪,老朽哪裏肯信他!一怒之下老朽便將小女關起來要以家法處置,沒料到路遙當晚便來救走了人。然後……他二人私自結為了夫妻。」
說到這里,沈靜山不經意咳嗽了兩聲。
張潔卻已被這傷感的故事迷住,半晌,她才幽幽道:「不應該阻攔他們的。」
聞言,沈靜山神情有些激動:「不錯!老夫當時氣盛,哪裏想到路遙那樣一個魔頭會真心改過。」
張潔忽然抬頭問道:「如果,你知道他確實真心悔過,會原諒他嗎?」
「這……」沈靜山全身一震,竟語塞。
「他已經殺了很多人,還能改過嗎?」她依舊期待的望着他。
眾人不解她為何這麼問,都奇怪的看着她。
沈憶風微笑道:「真心改過,自然應該原諒。」
江舞卻皺眉:「路遙以殺人為樂,死在他手上的不計其數,怎可隨便就饒了?」
眾人聞言呆住,他們這才發現難以回答了。
白道之人講求的是仁愛、正義、還有寬容。一個大魔頭真心悔過,江湖從此不知少了多少風波與危害,自然是求之不得。然而,他已經殺了很多人。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對那無數的死者來說,豈非太不公平?
鄭少凡微微嘆了口氣。
沈靜山終於看着張潔,坦然道:「姑娘問得好,老朽當時自命明門正派,只怕就算他真心悔過,老朽也不會讓小女嫁與那魔頭的。」
張潔立刻黯然。
沈靜山卻掃了眾人一眼,搖搖頭。
「此事傳出,路遙的仇人紛紛登門,老朽卻也恨他殺死了結拜兄弟,只道他騙走了小女,於是便暗中定下了一計。」
說到這里,他已是無限悔恨:「老朽找到小女,說只要她將寒玉簫送來老朽便原諒他們。小女素來純真孝順,並不知寒玉簫有何用,便信以為真將寒玉簫偷了出來。老朽趁機將她制住送到一個秘密所在,而後拜訪了當時的幾個大門派,設下埋伏作了安排。」
張潔驚呼:「你怎麼可以這樣!」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