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下官……」他小心翼翼的觀察着若水的表情,忖思着措辭,「下官的確是好奇。」
「呵呵,好奇!」若水笑了笑,「白太醫,我也很好奇。據周太醫言道,那診史上並沒有記錄陛下中毒一事,只有陛下所用的藥材和用量,你居然能僅憑這兩樣,就能推斷出,陛下他中了天南星之毒,白太醫你的醫術和毒術,倒的確讓我刮目相看哪!」
聞言,白守仁臉大變,臉上的強笑都掛不住了,眼中全是滿滿的震駭。
「太、太子妃,您說什麼,下、下官聽不明白。」他垂下眼瞼,掩住眼中情緒。
「聽不明白嗎?好,那我就說得更加明白一些,好讓在殿內的大人們,也全都明白一下事情的究竟。」
若水抬起頭,環視了一下周圍,見眾人全都半是好奇半是不解的瞧着自己,當下吸了口氣,提高了聲音道:
「諸位大人可還記得三個月前的萬壽節嗎?」
眾人一齊點頭。
「陛下所中的『天南星』之毒,就是萬壽節那天晚上,那位表演祈福噴火的法師種下的毒因,後來,有人偷偷把能誘發『天南星』之毒的『七星蟾粉』混入了陛下天天喝的補藥之中,陛下正是因此中毒,而陛下的補藥,一直是由太醫院的人負責煎煮熬製,而且此人一定熟知陛下所服補藥的藥材和用量,才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讓毒粉混入藥中而不露半點破綻,所以我就斷定,這個偷偷放置『七星蟾粉』的人,必定就在太醫院中!」
若水一字一字的話,聲音如錘子一般,重重的錘在每個人的心上,讓眾人全都警醒過來。
「是誰!太子妃,究竟是何人!」鄭太尉第一個發問。
「難道就是這白太醫不成?」有人看向白守仁驟然變得蒼白的臉,猜惻道。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全都看向白守仁。
那凌厲帶着憤怒和憎恨的眼神,就像一把把鋒銳的刀片子,讓白守仁後背一陣陣的發涼,好像被眾人的目光給凌遲了一般。
「不、不是我,不是下官,不,真的不是我。」他哆哆嗦嗦,幾乎話都說不清楚了。
「白太醫,當真是瞧不出來啊,你的膽子看上去不大,可辦出來的事,卻實在是讓人不容小覷。」德喜公公一揚拂塵,冷冷的說道。
「德喜公公,真的不是下官。」白太醫咽了下口水,好像鎮定了一點,「諸位大人們,下官真的冤枉啊。各位請想,下官只是太醫院的一名七品醫官,為陛下請脈一事,又如何能輪得到下官呢,更何況下官之前只是一名負責抓藥的小吏,於這醫術一道上所知甚淺,就算真的如周醫正方才所說,下官看過診史,也絕對不可能從陛下的藥材和用藥上,就推斷出陛下的病情啊,下官如果真的有這等本事,又怎麼直到今天,仍是一名不被重視的醫官呢?」
他剛開始為自己辯解的時候,聲音發顫,說話斷斷續續,可越說越是流利,最後竟然侃侃而談起來<=".。
有一種人就是這樣,當事情沒被揭發的時候,他會提心弔膽的恐懼着,可一旦事情敗露,他卻反而會鎮定下來。
白守仁無疑就是這一種人。
不得不說,他的辯解倒也頗有道理,大臣們聽了之後,不由得半信半疑起來。
如果這白守仁真的有太子妃所說的那等本事,也不會直到今天,呆在太醫院中還是碌碌無為,不被人所知了。
「是嗎?白太醫只怕不像你自己口中說的那樣庸碌無為吧?能夠診斷出這幾位大人們是中了毒,還是一種罕見的奇毒,只怕白太醫的醫術,已經不在周太醫之下,既然如此,那你通過診史來判斷出陛下的病情,又何足為奇?」
若水微笑着,一針見血的指出了白守仁話中的破綻。
白守仁的臉頓時變得像他的姓氏一樣的白。
大臣們聞言,再一想到剛才白守仁的表現,果然和若水所說一模一樣,一起點了點頭。
白守仁剛才為了博得聖德帝的好感,的確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很快判斷出了那幾個木頭人是中了毒,說得頭頭是道,而現在,縱是他再想裝成庸庸碌碌,眾人也不會相信了。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叫。
白守仁終於吃到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