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德帝聽得韋貴妃也這麼說,點頭道:「既然如此,朕就下旨,將孟右相之女賜婚於天翔為恭親王妃。..」
君天翔朗聲道:「兒臣謝父皇成全。」眼角得意地向楚王一瞟。
孟依雲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幸得若水扶她一把才不致跌倒,她臉色蒼白如紙,眼中淚水己干,咬了咬牙,將若水扶她的手一把推開,事己至此,皇帝金口己開,再無轉圜餘地,她……只能認命!
她躬身向着聖德帝行禮,低聲道:「臣女謝陛下賜婚。」
說完,她低眉斂目,穩穩坐下,臉容恢復了平靜,瞧不出一絲波瀾。只是若水細心,才在她眼底深中,看到一抹藏不住的悲哀。
「好c!」聖德帝心中喜悅,這一對顯然讓他極是滿意。只要姚皇后不亂點鴛鴦譜,這百花會中,定會成就不少的美滿良緣。
他的目光忍不住向楚王看了過去,琢磨着該如何開口為愛子賜婚。
突然聽得「砰」地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
人人一驚,忙向聲音來處瞧去,卻見是姚惜惜雙目緊閉,連人帶椅昏了過去。
君天翔滿臉鄙夷,瞧也不瞧,自顧自坐在席上,好整以瑕地端着美酒,輕酌慢飲,渾不在意。
姚惜惜身側的太監宮女忙把姚惜惜扶了起來,見她氣息微弱,昏迷不醒,急地直叫:「姚姑娘暈了,姚姑娘暈了!」
若水瞧得分明,這姚惜惜不過是聽到皇帝親口賜婚,急怒攻心,這才暈了過去,實在沒有大礙。她安安穩穩地坐在椅中,動也不動。這姚惜惜數次辱罵於她,自己要是去救,那才叫多管閒事呢!
孟依雲一陣傷心過去,人也慢慢清醒了,她心中雖痛,神智不失,對這殿上的情景瞧得一清二楚,眼見姚惜惜暈倒,若水置之不理,心中不忍,輕輕拉了下若水的衣袖,在她耳邊悄聲道:「妹妹,你不去救她一救嗎?這……姚姑娘也是個可憐之人。」
她方才得若水金針刺穴,己知若水醫術了得,心中微奇,若水既然有這麼好的醫術,為什麼會對姚惜惜不管不顧?
若水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孟姐姐人也忒好,簡直就是一東郭先生!人家打了她的左臉,她就會送右臉上去給人家打的那種!
只不過,孟依雲是這樣的軟蛋,她柳若水可不是!
再說,這姚惜惜可憐個屁!君天翔不肯娶她,倒真是她大大的福氣呢,嫁給那種渣男,才真真是毀了一輩子的幸福!
若水看着孟依雲,嘴唇動了動,吐出兩個字:「不救!」
「陛下,快傳太醫吧!」韋貴妃看着昏迷不醒的姚惜惜,心中雖爽,但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柳姑娘,朕方才看你用金針為孟姑娘針治,想來醫術定是不凡,現在去傳太醫,恐怕太醫來了會耽誤了姚姑娘的病情,不如柳姑娘先為姚姑娘診治一番如何?」聖德帝卻看着若水道。
「陛下,臣女的醫術淺薄之極,姚姑娘乃是千金之軀,臣女不敢妄自醫治,萬一……」若水站起身來,面色猶豫,婉言拒絕。
「無妨無妨,你只管大膽醫治,一切有朕為你作主。」聖德帝目光閃動,竟然不容若水推拒。
若水無奈,只好答應道:「是。」
她不情不願地走到姚惜惜身邊,她醫術雖高,也不願去救自己的仇人。這姚惜惜把自己當成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也不知皇帝是怎麼想的,居然下旨讓自己救她?
也罷!若水的眼睛骨溜溜一轉,把這姚惜惜救醒也好,讓她繼續給君天翔添點堵,最好是大鬧一場,或許會把孟姐姐和那渣男的親事攪黃呢?
聖德帝讓若水救治姚惜惜,卻純是一番好意。他知這二人勢成水火,姚惜惜對若水的恨意,他早瞧在眼中,正好藉此良機,讓二人化干戈為玉帛,若是若水救醒了人,這姚惜惜怕不是要感謝若水,二人就此和好罷。
若水對姚惜惜可不像對孟依雲那般溫柔細心,她連脈都懶得摸,一伸手,右手拇指己掐往了姚惜惜的人中穴,運氣用力往下一按。
她做慣了醫生,習慣保持雙手的清潔,十根指甲剪得乾乾淨淨的,饒是如此,她這一用力,仍是讓姚惜惜一聲慘叫,痛得醒了過來,鼻下的人中穴出現了一個深深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