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誠掛了電話,並沒有回房間睡覺,而是重新換了件衣服,配上了槍,拿上了早就讓林琛準備好的血袋。
林琛穿着睡衣,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怎麼這麼晚了還要出去?」她抬眼看了下牆上的掛鍾,已經十一點了。
「有點事,出去一趟,你回去睡吧。」
「危險麼?」
「今天是沒有危險的。」
「不能說麼?」
「和明台有關。」
林琛等着他的下文,然而阿誠不肯再多說一個字。
「我和你說過,明台的身體狀況很不好。」
「我知道。」
「就算你去救他,他也不一定活的下來。何況刑訊室守衛森嚴,救人談何容易。再說了,他不是你們主動暴露出來麼?」
「不試試怎麼知道,再說了,我也不會蠢到去闖76號救人。」明誠安撫摸了摸林琛的長髮,「不過你說錯了一點,明台不是我們暴露的。」
「不是?可我明明看到汪曼春旁邊的那個人,不就是當初蘇聯時那個女人麼?」林琛驚訝地瞪大雙眼。
「你……」阿誠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怎麼也沒想到林琛居然還記得朱徽茵,他只得吶吶地說了一句,「你這記性可真好。」
林琛瞟了他一眼,阿誠先是低頭摸了下鼻子,隨即又挺胸道:「你知道,以大哥的性子,即便是犧牲自己也不會放棄明台。事情是另一個人安排,現在我和大哥做的只是竭盡全力去解這個局而已。已經到收官階段了,相信我,都會沒問題的。」
「好吧。」林琛知道自己攔不住他,轉身從屋裏拿出一個藥箱,「現在全上海的藥品都在日本人的監管之下,唯有醫院是最容易卻也是最難拿到藥的地方。這些是我平時積攢的常用藥,用到該用的地方去吧。」
「好。」阿誠十分鄭重的接過了藥箱,轉身走了出去。
如果他回頭,他就會發現林琛依舊站在那裏,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睡意全無。
同一時間,上海飯店門口。
接到特務匯報,匆匆趕來的汪曼春看着頹然倒在沙發上的明樓,全然沒有了往日裏運籌帷幄的樣子,拿着酒瓶,灌着紅酒,醉眼迷離。
「師哥,你別再喝了!」看着這樣的明樓,汪曼春心疼,伸手去奪明樓的酒瓶,卻被明樓推開。
「我全心全意對待我的家人。可是明台呢?他居然要殺我,他要親手毀掉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家族企業。血緣算什麼?親情又算什麼?我現在還剩下什麼?一無所有!我所有的信賴都所剩無幾?我誰都不信!」
「你還有我,你不會孤獨的。這個世界所有人都會背叛你,唯獨我不會!」
「不會?」
「不會!」
「來,陪我喝!」明樓順手給了她一瓶白酒。
兩人一通痛飲。
汪曼春勸不動明樓乾脆就和明樓一起醉了。
之後又說了什麼,汪曼春已經記不起來了,她只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恍惚間一句,「好睏。」之後,身體就軟軟地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明樓卻一下精神起來再也沒有之前醉意十足,心神恍惚的模樣,整理衣衫,邁步離開。
一聲關門的聲音,隔絕了兩個不同世界。
梁仲春看見醫生和攝影師,有些驚訝地問:「不是那位林小姐?」
「終歸要避嫌,而且我也不想把她牽涉進來。梁先生應該和我有同感吧。」
看着梁仲春猶豫的樣子,阿誠拍着胸脯道:「放心,總會讓你安安穩穩過了特高課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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