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賀見霜起床的時候,雁翎也打了個呵欠醒來了,輕輕地啾了一聲,黑亮的小眼珠有些水潤——那是酣睡一晚後的自然反應。
話說,賀見霜的睡相真好,安安靜靜的。不打呼嚕、不說夢話、不流口水、不踢被子。呼吸清淺均勻,睡顏也很美好。
拜他所賜,她昨晚也睡得很好。
雁翎邊想邊踢了踢小爪子,轉身,嚇得嘰了一聲——
賀見霜正在脫衣服嘰>
那衣服剛好褪到一半,恰好露出背部半邊形狀優美的蝴蝶骨。聽見雞叫聲,賀見霜側頭瞥了過來,側臉的線條明晰又好看。黑髮散落在裸肩上,又慢慢滑落在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賀見霜被衣衫掩蓋住的蝴蝶骨上,似乎隱隱約約有一些圖案。就像是……被紋上了什麼一樣,一直蔓延到手臂的位置。
會和瀧教有關係麼?
雁翎:「……」
感覺鼻根熱熱的,雁翎連忙假裝自己是只雞,不管地上有沒有米,就開始繞着床鋪啄起了地。
賀見霜:「……」
他搖了搖頭,仔細地束好了腰帶,才把門打開。踏出一步,卻驀然頓住了腳步——視線盡頭,雁翎的房門依然緊閉,門庭冷落,有幾分蕭瑟。
昨天下山問了一通,卻沒有人見過雁翎這般形貌的少女。
賀見霜緩緩垂下了眼睛,心裏暗暗下了主意,今天要再下山問一次,如果還是沒有,就把範圍再擴大。
儘管,根據他從前的經驗,所有這樣不告而別的人,大概是不肯定自己是否會回來的。但他不可能就此放棄。他已經決定了——等他找到雁翎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地把「不告而別」和「歸期不定」這兩筆賬——跟她算清楚。
後方,在雁翎的角度,只看見賀見霜的背影。
晨曦中,他就那樣靜靜地看着她的房間,許久都沒有動一動。
一聲遼遠的鐘聲打破了賀見霜的沉默,他反手關門,雁翎趁機嗖地一聲鑽了出去,打算回到昨天的樹上,卻在路上撞到了一個人的腳。
那人低頭——正是張凡。他一臉驚訝地看着雁翎:「哎呀,好肥美的蘆花雞啊!」
雁翎:「……」
張凡自言自語道:「廚房怎麼把蘆花雞都放出來了,看來今晚可以加菜了……」
雁翎:「!!!」
她連撲帶跑地原路返回,撲到了正信步而來的賀見霜腳下,躲在他身後,對着張凡炸起了全身的毛,悽厲叫道:「嘰嘰嘰嘰嘰嘰嘰!」
張凡追了過來:「賀師兄,你看這雞多肥美呀,廚房有說什麼時候宰麼?」
賀見霜瞥了在自己身後瑟瑟發抖的蘆花雞一眼,哼道:「這雞不宰。」
張凡奇道:「不宰?為何?長得那麼胖的蘆花雞我也是第一次見,它的肉一定特別嫩滑。不過,它也太兇了點吧……啊,莫非,它是你養的雞麼?」
賀見霜心情本來就不好,也不解釋,冷冷道:「是我養的,你有意見?」
&哦,沒有沒有……」 莫名其妙地被瞪了一眼,張凡無辜地摸了摸頭,又悄悄看了那隻肥美的蘆花雞一眼——呃……怪不得賀見霜說不宰了,原來是寵物啊。
要說寵物,別人養的都是駿馬獵鷹,再不濟也該養條狗,賀見霜居然養了一隻——蘆花雞。沒想到賀見霜選寵物的品味這麼獨特。[蠟燭][蠟燭][蠟燭]
就這樣,雁翎在賀見霜房內有驚無險地躲過了兩個寒冷的晚上,才沒被凍成冰鮮雞。[蠟燭][蠟燭]
話說,來這裏大半年了,她發現了這樣一個規律——在越暖的地方,她越龍精虎猛。所以在夏天,她精力旺盛。反倒和秋冬季格外不合,現在這樣溫度都已經覺得無法承受,可想而知,她的原型是有多弱小呀!
如果真的能度過所謂的「涅槃」,就不至於那麼怕冷了吧。
第三天的晚上,雁翎從樹上輕輕跳下來,鬆了口氣——她終於蓄滿了內丹了!
只可惜,她房間的門栓在經過了賀見霜的暴力破壞後,又被人重新修好了。而只有人類的身體才能打開門鎖去拿衣服。這就意味着,無論如何她都得裸奔一小會兒,在門外變人來開門。但和上次的野外♂p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