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幹完工作之後的人才會有真正的輕鬆,雲崢看着青山藍天,終於覺得自己可以睡一個徹底的安穩覺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任何事情都需要自己親力親為,他已經能聽到自己脊梁骨發出來的咯吱聲。
除了行刺皇帝和入洞房這兩件事只適宜獨自進行之外,別的事情最好還是由團體來完成才好,攤開四肢躺在柔軟的春草上,感謝天地給了自己最美妙的感覺,風柔柔的吹着,帶着初發的花香從鼻端飄過,調皮的掀起那綹散亂的長髮撓着雲崢的面頰。
徹底解開束髮絲帶,讓亂草一樣的頭髮將自己的面容遮蓋住,透過密密的髮絲還能看到北歸的大雁,也能看見春日的暖陽。
解開束縛腰肢的玉帶,敞開衣衫,露出**的胸膛,胸膛劇烈的起伏,肺里最後的一絲濁氣也被暖風帶走,等平靜下來,整個人已經有了脫胎換骨的感覺。
一張小髒臉出現在雲崢的頭頂,是哪個流鼻涕的放羊娃,不過人家今天不流鼻涕。頭上扎了一個髻。可能扎得太緊的緣故,頭髮把眼角都提了上去小小的年紀長着一雙上挑的丹鳳眼有說不出的古怪。
雲崢一把就抱住了這個拿青草捅自己鼻孔的壞小子,直到把那張難得白淨的小臉弄成花臉這才罷休,放羊娃哭了,哭的很大聲,看來只有滷蛋這種高級貨才能塞住他張的很大的嘴巴。
於是,他如願以償了。嗚咽着吃滷蛋,忘記了哭泣。
懶懶的跟放羊娃比賽在草地上翻滾,青草地就像毯子一樣柔軟,可以讓他們從山腰一直翻滾到山腳,把臉浸在冰冷的山泉水裏,咕咚咕咚的喝個夠,然後相視一笑,同時解開褲帶又把水還給山泉。
山腳下到處都是禿尾巴的戰馬,契家莊子的老漢跳着腳咒罵殺千刀的才會在馬屁股上點火,雲崢不吭聲。這事是自己乾的。本來就虧心,有什麼好爭辯的。
包希仁(前面不小心寫成包孝肅了,對不住。)看到雲崢的時候,發現他正撅着屁股和幾個髒兮兮的娃娃一起吹野灶底下的火。吹得濃煙滾滾的。鍋里只有一些黃精和山藥。也不知道他們是從那裏挖來的。
見到這一幕,包拯哈哈一笑,覺得曾公亮的那些擔憂簡直就是不知所謂。一個有童心的少年就算壞,又能壞到哪去?自己這雙眼睛看遍了天下奸佞之徒,無義之輩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雲崢的作為立刻在他的心裏就童稚化了,別人欺負自己未過門的妻子,自然要用最狠毒的手段去對付,別人當着自己的面侮辱自己的族人,當然要怒髮衝冠的還會去。
只要把自己帶入到雲崢的年齡,包拯認為所有的事情都能說得通,所謂少年意氣就是這樣。
不過去打擾人家,包拯自己也喜歡看到人間最溫情的一面,身處東京汴梁城這樣一個處處殺局的地方,早就身心疲憊,農家稚子的天真無邪正是治療這種疾病的良藥。
黃精,山藥煮熟的時候,雲崢和幾個孩子才抬起黑呼呼的臉,一起大聲地咳嗽,今天的柴太濕了,吃點野味,吹火吹得頭昏眼花的。
見一個胖胖的黑臉老頭坐在不遠處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雲崢報以微笑,然後就從鍋里撈出來一段山藥,放在一個放羊娃的衣襟上,讓他送給那個黑臉老漢。
老漢也不拒絕,接過來小心的剝掉外皮,和雲崢他們一樣開懷的吃了起來,春日裏的山藥算不上好吃,好些都已經發芽了,所以山藥就帶着一絲絲的苦澀味道,至於黃精的味道就更加的不容誇獎,還好,勝在趣味而已。
還以為黑臉老頭是出來踏青的讀書人,相見同吃一鍋山藥已經是緣分了,沒必要過多的攀談,讓放羊娃背上鐵鍋,雲崢朝老漢拱拱手就打算離開。
卻聽老漢道:「山下的全是戰馬,這樣的規模為老夫僅見,馬場的地址選的也好,雲崢啊,看到這一幕老夫甚至以為是在夢中。
東京汴梁城有好多的馬,他們有各種名目,玉花驄,玉獅子,烏雲蓋雪,怪誕些的叫做奔雷獸,伍梁城,金玉勾,城裏甚至還有專門的賽馬會。
每到比賽的日子,那些馬就披金戴銀,一副轡頭價值巨萬毫不稀奇,馬上是衣着華美的瘦小騎馬童子,揚着馬鞭招搖過市,在馬身上做着各種奇譎的馬技,上下翻騰極為好看,聽說還有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