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發現有人磨過水嗎?」
老夫就是水,嘿嘿,其實雲崢也頗和老夫的脾性,他做事也只求目的不問手段,這樣才是做事的樣子,聰明人總能避過一些麻煩,只可惜凡是聰明人都不能建立大功業,他前面做的事非常的和老夫的胃口,只是後來拔腿就跑,未免少了幾分英氣,油滑油滑的,等老夫榨出他身上所有的油脂之後,看他如何逃遁,那個時候也該是能大用的時候了。」
兩位大佬在山谷里談論雲崢,雲崢在馬上跑的惶惶如喪家之犬,這一切富弼和包拯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雲崢是這幅模樣,一定會調低對他的期望值。
大宋武將不可怕,執拗又自以為是的張方平不可怕,明察秋毫之末的包拯也不可怕,富弼這種綿里藏針的傢伙才可怕,只有他在王安石變法的大浪濤里兩度為相,乃是王安石的死敵,王安石的兒子王雱就曾經說過:「梟富弼之首於市,則法行矣」而富弼卻和文彥博,司馬光等人組成「洛陽耆英會」,每日在自己府中置酒,賦詩吟和,但每遇國家大事,他仍建言獻策,暢所欲言。雲崢對這種經歷大浪之後依然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傢伙非常的佩服。
但凡是改革就沒有完全對的,只不過是考量過得失之後取目前最急需的一種方法行事而已,雲崢咆哮包拯的時候其實已經在告訴富弼包拯這些人,他們的軟肋何在了。
這些人都是蓋世名臣,在政治上很成熟,最難得的是這些文臣還都能大概通曉軍事,所以在北宋初期不論在和西夏作戰,還是同遼國作戰,即使不能突進千里,也能守得安如泰山,只要看看大宋冗長的國境線,就明白能做到這一步已經非常的不容易了。
刑不上士大夫,是這些人勉力維持的,所以在很長的時間裏,即使是政敵,也不會下死手,直到王安石上位之後一切都開始變了,因言獲罪也開始出現在朝堂上,一個烏台詩案,就把小蘇軾遠竄到黃州去吟唱悲苦無比的「寒食帖。」這些事根本就無法讓雲崢釋懷,說話的嘴都被封住了,這還是那個月光風霽的大宋嗎?
但凡是改革就會有陣痛,不過吧這種陣痛轉嫁給百姓,無論怎麼說都過份了吧?王安石一個民不加賦而國用足就把整個大宋百姓變成了高利貸的欠款者,不欠都不成。
在雲崢看來,大宋的問題不大,無非就是官員多些,夯兵多些,國家的賦稅減少,土地兼併的厲害些就是了,說到文治,絕對是中國歷史上最溫和的一段時間。
官員多那是因為國土面積小,夯兵多,那是因為土地少,農民沒辦法養活自己才會成為流民,至於土地兼併,那是因為大宋根本就不阻止土地兼併,商業的利益已經遠超土地的收益,所以他們並不重視土地,這就導致了一個可怕的後果就是納稅的百姓越來越少了。
所有的問題歸根結底還是喪失了北方大片的土地之後,人口又無限制的增長帶來的麻煩,想要解決,其實就是不斷地開疆拓土罷了。
党項人南下,遼國南下,所有的北方人都在南下,最大的原因就是北方太冷了,既然如此,大宋為何不南下呢?
據云崢所知,南方有好多的國家可以搶劫啊。有無數的土地可以利用啊,哪裏的土地比起貧瘠的北方肥沃的太多了,聽說人家的稻米一年三熟,而且是根本不用人去管,就能收穫,最主要的是那裏的國家比大宋還要弱小,天啊,這是上天賜給大宋的土地,不去拿說不定就會遭天譴!
五溝聽了雲崢對大宋國勢的一些看法之後,光腦袋上滲出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寒林聽得眼睛裏直往外冒金光,葛秋煙托着下巴瞅着侃侃而談的雲崢眼睛裏就差冒星星了,隗明推了她兩下都沒有醒過來,天知道腦子裏想的是什麼。
「你這是在率獸食人!」五溝想了好久才擠出這麼一個詞。
「哈哈哈,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很公平啊,西夏人率獸食人,我們是人,人家是野獸,遼國率獸食人,我們還是人,人家也是獸,難道說老天天生只准大宋被人家吃,而不允許大宋成為野獸?如果上天真的有這樣的旨意,我倒是很想拜讀一下。」
ps:第二章
第七章率獸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