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詩,秦州邊事的判斷,假借狩獵實際上去平叛,都是這一思維的體現,現在還要加上水車!
你看看那些水車,那裏是一日夜就能造的出來的,分明早就有準備,非要等我們帶着開封府的百姓集體上河堤挑水他才拿出來,這就是他的小人心思!」
王安石訕訕的道:「他似乎和我說過這事……」
「那是自然,一定是用一種極度不負責任的口氣說的,賭氣超過正式建議的那種,如果他是正式建議,以他文信侯的地位,我等自然會認真對待,這東西並不複雜,只要下令將作監試驗一下就成,何至於落到現在這種尷尬的境地。
最重要的是你和他不熟悉,如果給老夫幾人說,我們一定會重視,也只有你王介浦不知道此人的秉性才會上當,雲崢做事從來都是滴水不漏的。」
王安石嘆口氣道:「水車既然已經被證明好用,我們就不能想太多,必須着令工部和將作監加緊製作,旱情不等人啊!」
龐籍不接王安石的話,卻瞅着低頭吃東西的曾公亮道:「如果老夫所料不差的話,明仲手裏應該已經有了圖紙吧?」
曾公亮紅着臉孔抬起頭點點頭道:「沒辦法,他用後續的圖紙相威脅不准我說出去,那是一種用馬拉動的犁鏵,有了這東西,比牛耕地快的太多了,龐公您也知曉,大宋的糧食主產地是南方,北方耕作的效率極度的底下,一年只有一熟,糜子這些作物產量低下,算不得正經作物,想要提高北方的糧食產量,只有靠耕作的數量來彌補,如果北方的糧食能做到自給自足,對我大宋的國力提升有極大地好處,邊軍就能做到就地取糧,一旦這一目標得以實現,明仲我不敢想像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場景。」
龐籍點點頭道:「這麼說老夫等人丟臉丟的還算是值,我說你這些天挑水挑的比誰都多,原來是心懷愧疚啊。」
王安石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聲道:「此人做事為何如此的猥瑣?虧他還是百戰不殆的名將做事卻毫無風度可言!」
魯清源眨巴兩下眼睛無奈的道:「我這個學生聰明絕頂,偏偏是個小肚雞腸的,介浦兄,你要小心啊,他對你那句「民不加賦而國用足」的話極度不滿,遲早會發難的,你要小心求證,千萬別被他抓到把柄,只要被他攻破一點,你就會滿盤皆輸,這是武將的特點,萬萬不敢輕視之!」
王安石愣住了,過了一會才問魯清源:「雲崢竟然還懂得經國致用之道?」
魯清源苦笑道:「狄青打仗向來會靡費無數的錢糧,雲崢打仗卻會有無數的收穫,最神奇的地方就在於他能把軍隊變成自給自足的一個**個體,這次南征規模空前,按理說我大宋的財政根本就難以應付,可是等這場仗打完之後,國庫竟然神奇的有了盈餘,您還以為他不懂經國致用之術?更何況老夫是親眼看着雲家從一文不名,變成大宋有數的富人,這個過程不過區區五年而已。
**自主的軍隊太過可怕,因為它不受中樞的控制,錢糧的控制對他毫無用處,這才是我等極力要拆分武勝軍的原因,聽說現在又有一支少年軍正在形成雛形,他之所以極力要去秦州當知府恐怕就是要整合這支軍隊,想用河湟之地作為這支軍隊的磨刀石。」
韓琦長嘆一聲道:「此人處處將事情擺在明面上,誰都能一眼看到底,卻不知道他到底打算怎麼做,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正因為如此,才讓我們極度的為難。
他的一句「蕩平北方之後就要一座島嶼」的話早就傳遍了大宋,陛下也說過如果真的能夠完成這一大業,莫說一座島嶼,就算封王都不為過!然而雲崢明說就要一座島嶼,還不必太大!
這句話一出,他連功高震主的憂患都沒有了,還知道我們離不開他,所以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
王安石不斷地拿着空杯子喝茶,他猛然發現自己好像有點不認識現在的大宋朝堂,文武兩派現在已經變得不那麼分明,本該是文臣眼中釘肉中刺的狄青如今在東京活的逍遙自在,仿佛已經變成了隱形人,而雲崢卻活的張牙舞爪的讓人無法克制。有這樣的一個隨時準備在自己身後使絆子的人,王安石覺得心中的那些夜夜折磨他的宏圖大志有必要斟酌,斟酌,再斟酌一下,一旦自己將那些見解拋出來變成和今日一樣的笑話,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