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手下不停的幹着活,卻扭過臉笑道:「六百餘最好的斥候遍佈秦州,府尊因何還要憂心忡忡?沒藏訛龐之所以沒有離開,是抱着僥倖的心態在等候張陟的歸來,說起來也怪我,一群吃人的野獸都被我殺了一個乾淨,沒留下一個回去報訊的,確實是失策了。」
李常也湊趣道:「哈哈哈,張陟已經被我掏空內臟製作成了蠟人,如今就擺在我的軍帳里,府尊若有興致,不妨去觀瞻一下。」
面對惡行惡相的兩個人富弼甩甩袖子怒道:「一丘之貉。」
說完就站起來打算離開,雲崢見富弼真的不高興了,就放下手裏的豆腐皮扶着富弼坐下來,給他倒了一杯茶笑道:「府尊不必發怒,既然已經交卸了差事,何不定下心來享受這難得的清閒時光,連續大戰半年之久,難道還不厭煩嗎?
既然您心憂國事,那我就說說,咱們如今的策略就是等!」
「等?西夏大軍肆虐我國疆域,你竟然說要等?」
「對啊,就是等,秦王川那塊地方沒藏訛龐背不走,等他走了我們再拿回來就是,現在沒糧食吃的不是我們,是他沒藏訛龐,他喜歡在窮山惡水地帶留着不走,隨他好了,反正每天餓死的人不是我們的將士。」
富弼臉色舒緩下來,握着茶杯道:「雲侯,你到底在等什麼?」
雲崢臉上的笑容也斂去了,瞅着忙忙碌碌的軍卒道:「某在等董氈向沒藏訛龐發起攻擊的那一刻。某來秦州,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最早的時候以為府尊向青塘進發是一着臭棋,會影響二虎爭食,導致我們大宋撿死老虎的如意算盤打不成,現在看起來這一着棋子走的極妙,沒有付出就想白白拿好處,這樣守株待兔的好事果然不存在啊。」
富弼點點頭道:「沒藏訛龐的力量已經被我們極大地削弱了,尤其是張陟之死更是砍掉了沒藏訛龐的一條臂膀,董氈此時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無論如何都該找西夏人的麻煩了。
說說看。我們如何與董氈聯絡。最後共同攻擊沒藏訛龐,不將他帶來的十幾萬獸兵留在荒原,富弼心中的心結難解。」
雲崢和李常對視一眼,見李常點點頭。雲崢這才道:「我們攻擊的目標從來就不是西夏人。而是董氈和青誼結鬼章!」
「什麼?」富弼大驚猛地站了起來手一抖將茶杯都帶翻了。金黃色的茶水順着古拙的原木桌子縫隙流淌了下來。
「西夏人殺我族民,毀我家園,吃我子民。暴行累累與禽獸何異,我們不去攻擊他們,反而要去攻擊一向恭順地青塘這是何道理?」
見富弼有些激動,雲崢背着手轉過身去瞅着遠山慢慢的道:「我早就說過,我的目標就是河湟,我想要一塊牧馬地,補全大宋疆域的不完整,有了河湟在手我們才有爭霸天下的資本,沒有河湟這塊牧馬地,我們如何對付西夏和契丹人,沒有河湟這塊跳板,遠擊西域的願望就無法達成,絲綢古道被那些不懂得經營的蠻族侵佔的時間太久了……」
富弼吃驚的指着雲崢道:「你竟然要……」
雲崢大笑道:「豪情在天,誰能與我爭鋒,青鋒在手,誰能倚天屠龍?哈哈哈,人生不過是大夢一場,我雲崢既然來到這片青天白日下,不用劍將自己的名字刻在天地間如何表明我曾經來過一遭?
我大宋文治已達巔峰,既然如此就該吾輩武臣為國拓土開疆,為子孫後世打下一個個大大的疆域,只要開拓的疆土足夠大,我朝所謂的冗兵,冗官,這樣的憂慮算得了什麼,只要我朝疆域南北萬里,東西萬里,就算是子孫後世不爭氣,是敗家子也能多敗幾年。」
雲崢笑着來到富弼身邊又道:「人心有多大,天地就有多麼寬廣,這個世界很大,大到了你們都不能想像的地步,你看這座山,過去之後依舊是高山,高山的後面又是一望無盡的平原,平原過去,又是大山,大山後面又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我大宋人口多,居住的地方有些狹窄,天生就該多分些這合情合理。
雲某還打算多生幾個幾個子嗣,給孩子留點家產也是當祖宗應該盡的責任。」
富弼強打精神看着意氣風發的雲崢道:「老夫一直都在奇怪,你那麼些不着邊際的想法從哪裏來的?你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