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如山躺在擔架上被抬了上來,只是整個人都不太好,渾身正在發熱,一個面容娟秀的宋軍在殷勤的照顧他,看得出來郭如山受到的照顧很周到,傷口上裹着新纏上去的麻布,全身都是金瘡藥的味道,那個娟秀的宋軍不斷地拿濕的布巾子潤濕郭如山的乾裂的嘴唇。
郭如松抓着郭如山軟綿綿的手臂泣不成聲,他看的出來,郭如山渾身上下都是傷痕,這是經過生死鏖戰之後才會有的現象,如果說這樣的人也會投降宋軍,郭如松無論如何也是不信的。
他猛地抬起頭對站立在身邊的李常道:「能否讓二將軍醒來片刻?」
李常笑道:「郭如山將軍是在投降我軍之後,老夫才下令救治的,他身上的傷痕很嚴重,為了讓他舒坦一些,軍醫用了一些安神的藥,您讓他醒過來其實是在要他受罪。」
郭如松怒道:「我郭家都是鐵骨錚錚的男兒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傷痛!」
李常只是笑笑並不和他爭辯,揮手讓軍醫放手施為,軍醫面無表情的將一根粗大的銀針刺進了郭如山的肩井穴,這裏是最吃不住疼痛的穴位,郭如山的身體顫抖一下就醒了過來。
迷茫的四處看看,當他看到郭如松的時候,全身都激動地發抖,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那個面無表情的皮匠就守在自己身邊,剛剛升起來的希望之火,從他的眼睛裏一點點的熄滅。他知道自己還沒有逃脫宋軍的魔掌。
郭如松抹一把眼淚哀聲道:「九哥,你為何不死?」
郭如山聞言如遭雷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郭如松,臉上的肌肉不住的顫抖,最後強自鎮定一下,慘笑道:「死起來不容易,太痛苦!」
「你若不死,郭氏一族不得平安!」
郭如山的眼淚一下子就從眼眶裏大顆大顆的奔湧出來,他真的很想馬上死掉,很想死。可是一想到地牢裏的那張人皮。渾身就一片冰涼,他如今四肢俱廢,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郭如松慢慢的站了起來。痛苦地對郭如山道:「既然你不願意死。那就讓我們替你去死吧。」
說完話之後竟然不再看郭如山一眼。挺直身子對雲崢道:「既然雲將軍不願意接受我家將軍的好意,我們就戰場上見吧,剛才許諾的條件。是我郭家所能做到的極限。」
雲崢笑道:「本該如此,軍人說到底還是要兵戎相見的,三十餘萬遼人還填不滿雁門關外的古道。轉告郭將軍,千萬莫要手軟,雲某在雁門關恭候他的大駕。
來人,送遼使出雁門關!」
雲崢淡淡的說完這些話就轉去後堂,今天想要的東西自己都已經得到了,他也不再有興趣和郭恆川的使者談話了。
郭恆川在自己兒子的事情上,非常的堅決,他不惜以自己的兒子的性命去換取自己在遼國的聲望和地位,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如今只能期待蕭火兒能下手對付郭恆川,只能期望遼隊內訌,即便是不能內訌,也必然會讓京城軍和遼人產生極大地隔膜才好。
戰爭是一個燒紅的鐵塊只有一錘錘的砸下去,才能讓鐵的雜質隨着火星飛走,只要開始打仗,京城軍和遼軍的矛盾就會被千百倍的放大,到了那個時候,事情就再也不會受郭恆川和蕭火兒的控制了。
等待了這麼多天,戰爭的序幕終於要拉開了,引誘遼人進攻雁門關一直都是雲崢想做的事情,如果不能在攻城戰中消耗掉遼人的兵力,在曠野上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擊敗三十幾萬遼軍。
郭如松既然已經進了雁門關,想要離開怎麼可能,雖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可是雲崢從來都沒有把京城軍當成敵人,他們不過是一群叛徒而已,這些年打草谷最積極的就是他們,從雁門關一直到泥古寨在這數千里的邊境線上,那些受到遼人統治的漢人早就忘記了自己和邊境這邊的宋人是同種同源的兄弟,雲崢不知道那些人在掄起刀子砍向大宋邊民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
既然是處罰叛徒,自然要讓他把教訓深深地記在骨子裏,否則下一次異族來侵犯的時候,他們依舊會成為最兇惡的馬前卒。
郭恆川之流對遼國越是忠誠,對大宋和整個族群的傷害就越大,或許這些人非常符合那些士大夫的行為守則,但是在雲崢這裏行不通,你可以不反抗,可
第十三章 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