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客不壓主,信王的腦袋壞掉了,竟然領着客軍在豆沙關駐紮,幸好我們兄弟發現的及時,告訴兄弟們只是停留片刻,否則白雲山下這時候早就起了紛爭。」
趙旉一面卸着自己的鎧甲,一面朝對面的趙延年嘟囔。
趙延年抱着胳膊站在新修好的營寨門口瞅着門外對王照道:「大將軍的眼睛裏向來容不得沙子,戰場二十里之內不得衝撞白虎節堂是大軍鐵律,當年雲侯見狄帥的時候兩人都是在邊界處交談,從不逾越一步。
當雲帥的白虎節堂和狄帥的白虎節堂都在京城的時候,雖說沒了二十里的限制,但是他兩位見面依舊需要爬牆頭,各自修建自己的木屋,依舊是涇渭分明,連座椅上的皮毛都不相同,這件事信王不知道,老王你也不知道?怎麼就不提醒一聲?」
王照嘿嘿笑道:「人家是主帥,我是副將,樞密院把職責分的很清楚,我只負責帶兵,其餘的事情都是王爺的事情。」
趙旉撇撇嘴道:『拉倒吧,一定是這位爺在路上給你添麻煩了,要不然你不會這麼陰他!」
王照咬牙道:「前四十天遊山玩水,後十一天日夜趕路,給你你會高興?更不要說他竟然騎壞了老子心愛的戰馬!
那匹老馬是老子的寶貝疙瘩,河北大戰的時候救過老子的命,他竟然下令要我把戰馬給他騎,也不看看他的身子有多重,老子穿上鎧甲都沒有他重,你說說,老子不陰他陰誰?」
趙旉奇怪的瞅着王照道:「那是老夥計了,這樣的老馬當命看不算過分。你拒絕不就完了。」
王照一臉晦氣的咬着牙道:「當時正是大軍誓師出發的時候,龐相,韓相滿朝文武大臣都在,他非要表現他的武勇,老子倒霉就站在他的身邊,他隨手就撈到老子的戰馬就騎上去了。老馬哀鳴的聲音讓老子的心都碎了,硬是咬着牙才挺過來的,誓師完畢就要過來了,那匹受傷的老馬拉回家裏就已經累得吐血了,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趙延年冷笑道:「那就是一個東京城裏的一個笑話,也不知道陛下把他派來蜀中幹什麼,才來就丟人現眼,他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只要不影響我們的軍略就成。」
趙旉笑道:「人家是你六叔。多少給人家一些敬意,再說了人家是親王,不帶裝備,不帶糧秣就這樣穿州過府的把軍隊給你帶來了,你還要求什麼。」
趙延年看着趙旉沉聲道:「王兄弟不是外人,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今天把話撂在這裏,我們無論如何不能和信王走的太近。大理軍略也不要告訴他。
一個被關了四十年的人,什麼事情都可能幹的出來。皇家親情是怎麼回事你我都清楚,專心把仗打好,按照我們事前說好的保護好兄弟們,把建昌府奪回來就成,不敢多想別的事情。」
趙旉見趙延年說的鄭重,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三個人裏面趙延年的歲數最長,平日裏也最是沉穩,他說的話還是要聽的。
張大年在神衛軍里已經四年了,以前隸屬於武勝軍,如今武勝軍主力駐紮在嶺南。他思鄉心切在神衛軍從武勝軍里招手人手的時候,報名來到了神衛軍。
四年時間他從一個隊將已經榮升到了宣節校尉這個正八品上的散節了,憑藉的就是自己的一雙拳頭和使得很好的一手藤牌刀法。
今日在豆沙關,他看見了昔日的一些同袍,想要過去搭話,卻被人家冷臉色給悶回來了。
他不明白以前一個鍋里攪馬勺的兄弟為什麼現在會如此的陌生,這讓他不快活。
大軍閃電般的進了豆沙關,還沒有來得及歇口氣又匆匆的回到了這個叫做沙家坪的軍營,自己的上官們的臉色也都不太好看,一些彪悍的西軍以為是京西軍不允許神衛軍進駐豆沙關,嘴裏的話都不太好聽。
「他京西軍是強軍俺們承認,但是俺們也不是軟蛋啊,都是從各軍抽調上來的好漢子,誰比誰又弱了幾分,憑什麼不讓俺們進豆沙關,非要駐紮在荒山野地里,老張,你以前也是雲帥麾下的提轄,你怎麼說?」
西軍來的老段一向是個火爆脾氣,第一個跳了出來質問張大年。
張大年搖搖頭道:「俺也不清楚,離開雲帥麾下四年多了,那個時候俺們的名字是武勝軍。」
第六十三章 主帥發起的內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