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輕蔑的問話,氣的高曇晟渾身發抖,指着雲崢大吼道:「知易行難,孺子只知道誇誇奇談,完全不知行事的艱難,帝王路就是一條血肉鋪成的道路,哪裏是你幾句話就能掩蓋抹殺掉的,一個殺戮,一個哄騙,你卻不知道這是大智慧。」
「世尊如是我聞,何以故。此人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離一切諸相。則名諸佛。佛告須菩提。如是如是。若復有人。得聞是經。不驚不怖不畏。當知是人甚為希有。」
聽到雲崢在誦念《金剛經》,高曇晟終於從狂怒中清醒過來,掌中的白瓷杯已經被他生生的捏碎了,手一攤開,碎瓷片從手上掉落,沉默了許久才問道:「你且說說該如何從事?若你說的有道理,本座准許你帶着部下和蜀錦安然離去,此生絕不找你麻煩。」
雲崢笑道:「你說的沒錯,事情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我這一趟其實很想去殺掉李元昊,你難道就不想去看看我是如何行事的?」
高曇晟面無表情的對雲崢說:「這句話才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不信?我計算了一下,發現李元昊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活過開春,所以才急急地準備西夏看看他是如何死掉的,一個所謂的英雄死掉,我如果不在跟前,那是非常遺憾的一件事。
其實啊。你們從一開始就做錯了,宗教的作用在於心靈,而漢人的心靈最是污濁,人越簡單心靈就越是純潔,你看看吐蕃人對神靈的信奉已經深入骨髓,為了神佛可以傾盡家財,也能為了神否拋頭顱灑熱血。
彌勒教最後其實要組建的國家應該是一個政教合一的國家,而不是一個純粹的王權國家,等到你們當政之後,你就會發現宗教其實是一個國家最大的障礙。等到宗教和王權最後起了大衝突的時候。你就不得不下手整治宗教。
佛子,你看看歷代王朝,依靠宗教上位的皇帝很多,有幾個是真正在上位之後開始大興佛教的?他們不約而同的在上台之後更加瘋狂地毀滅宗教。
因為了解你們。所以才會加倍的提防。因為了解你們。才會瘋狂地滅佛。
漢人的心思不純淨,所以你們不管多麼努力的傳教,不管傳播的是善還是惡。到了最後畏縮不前,瞻前顧後者佔了絕大數,勝利的時候可以席捲天下,失敗的時候就會如同鳥獸散。
這就是王則的造反為何只維持了短短的六十五天的原因,劉邦得天下,失敗了多少次?李淵得天下失敗了多少次才成功?
想要一蹴而就,原本就是一個錯誤地想法,沒有百折不撓的決心,想要安享天下簡直就是在作白日夢。
在下建議佛子這一次和我結成同盟,我們共同去西夏看看,如果李元昊死了,彌勒教就能在西夏有用武之地。只有先進入西夏的高層,你們才有希望獲得最後的勝利。」
「彌勒教在西夏雖然也有分支,但是如何進入?」高曇晟皺眉問道。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雲崢似笑非笑的把目光轉向了坐在椅子上的葛秋煙。
也就是這一眼,讓葛秋煙全身發冷,也就是這一眼,葛秋煙覺得自己渾身上下不着寸縷,急切的把目光轉向了高曇晟,但是高曇晟正在思考,根本就不看葛秋煙。
「李元昊雖然好色,卻也薄情,他既然能將自己的母親殺掉,也能把自己懷孕的妻子殺掉,你如何保證他不會殺掉葛秋煙?」
「沒打算把彌勒教的菩薩送給李元昊,只需要嫁給西夏的太子寧令哥即可,西夏人對**的追求沒有止境,所以後面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很難說。」
雲崢笑眯眯的看着高曇晟,因為這個時候高曇晟的腦子裏想的已經是如何把葛秋煙嫁給西夏王子寧令哥,而不是想着怎麼砍死自己,大人物的心思其實並不複雜,只要給他想要的,他就能在很多小節上讓步。
一張巨大的餅已經畫好了,現在就要看高曇晟會不會吃這張畫出來的大餅了。
高曇晟想了很久之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盒子推到雲崢的面前,雲崢疑惑的打開,見裏面是一顆淡綠色的藥丸,高曇晟的臉上古井無波,葛秋煙的臉上卻儘是驚恐之色,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