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停住了,雲崢迷茫的坐起來,散亂的眼神還沒定住,一個巨大的拳頭就帶着風聲砸了過來,「呯」的一聲,這一記重拳就打在雲崢的口鼻上,一時間鮮血迸流,鼻子歪在半邊,卻便似開了個油醬鋪,鹹的、酸的、辣的一發都滾出來,身子也被揍得從牛車上掉了下來。
躺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只能眨巴着眼睛瞅着天上的雲彩發傻!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縱算是有再高的智慧,這會也抵不上一隻粗大的拳頭。
一個精瘦的少年一腳踩在自己的胸膛上,朝自己說着話,可是耳朵裏面卻似開了一個全堂水陸的道場,磬兒、鈸兒、鐃兒一齊響,根本就聽不見他說什麼,只看見旁邊有一個滿臉是血的豬頭少年握着拳頭沖自己獰笑。
「阿牛,這裏是道路,咱們把這小子拖到隱蔽的地方在再問話,你拖人,我趕牛車,趕緊的,不要讓別人看見。」
憨牛答應一聲,就拖着雲崢的雙腳進了草叢,根本就不管雲崢的腦袋磕在路邊的石頭上梆梆作響,猴子牽着牛車拐了一個大彎沿着小河溝就進了山谷。
雲崢努力的搖着頭,想要讓腦子清醒一下,但是鼻子上傳來的劇痛每一次都讓自己的努力白費,在顛簸中伸出了手,摸到鼻子上,用力的掰了一下,一陣尖銳的劇痛直往腦子裏鑽,他幾乎能聽到到自己鼻子上的軟骨相互摩擦的聲音。
不過還好,劇痛過後,總算是不太疼了,這樣的疼痛還在自己能忍受的範圍之內,他很確定自己這是遇到強盜了,如今被人家拖着腳在草地上滑行,看看周圍的景致,這該是進入小河灣了,再過去不遠的地方就到了瀑布邊上了,想都能想得到,這兩個傢伙會殺了自己,然後拋屍瀑布,最後遠遁他鄉,這不行,怎麼樣也要先保住性命再說。
從懷裏掏出一錠二兩的小銀錠,握在手裏讓陽光照射,果然,拖着自己的那個強盜停了下來,一腳踩在自己的手腕上,手一松,那個小銀錠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胖大的強盜撿起銀子,高興地朝趕牛車的瘦強盜大喊:「猴子,猴子,你看看,這傢伙身上有銀子,好大的一錠,足足有二兩,我們發了!」
猴子三兩步竄了過來,接過憨牛手裏的銀錠,看了看就放進嘴裏咬,看着兩個清晰地壓印,抱着憨牛高興的說:「是真的,是真銀子,咱們要好好的問問,有一錠,就有兩錠,這傢伙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少爺,你看看他細皮嫩肉的,他老子一定有錢。」
憨牛聽了之後立刻就換了一副兇惡的嘴臉衝着腳下的雲崢喊:「小子,把你身上的錢都掏出來,爺爺就饒你一命,要不然就送你去吃板刀麵。」
猴子抽了憨牛一巴掌說:「盡說胡話,他身上的錢不就是我們身上的錢嗎?說什麼廢話,前面有個小沙灘,把這小子拖過去,到哪裏問話。」
說完就接着去趕牛車,憨牛也就繼續拖着雲崢的腳往小沙灘那裏走,雲崢懸着的心終於落地了,只要給自己一點時間,遲早會有翻身的一刻。
到了小沙灘,雲崢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灘上,鼻子裏的血還在盡情的流着,那個瘦小的叫做猴子的強盜怕自己流血流死了,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點骯髒的麻布,捲成卷就塞進自己的鼻孔里,非常的粗暴,還很不小心的碰到了雲崢的傷處,痛的他差點昏過去。
這個混蛋,正在流鼻血的時候把鼻孔堵住,鮮血就會從嘴巴里流出來,不一會雲崢的嘴巴里就全是血,抱着最大的恨意,雲崢把血咽了下去,鹹鹹的一點都不好喝。
全身上下被搜了一個遍,胖胖的憨牛蹲在一邊眉花眼笑的數銅板,對自己今天的收成非常的滿意,猴子嘴裏含了好大一口水,「噗」的一聲就噴在雲崢的臉上,雲崢被冰涼的山泉水一激打了一個寒顫,大腦一片清明。
猴子坐到他的身邊低着頭問道:「小子,姓什麼,叫什麼?你爹是誰?家裏幾口人,幾畝地,幾頭牛啊?」
「我叫張大虎,我爹叫張大戶,家裏二十口人,一千多畝地,十幾頭牛。」雲崢嘴裏冒着血沫子一字一句的回答。
猴子眼中的喜色一閃即逝,好心的那髒手擦掉雲崢嘴角的雪沫子又問:「你兄弟幾個?你爹疼愛你不?」
「我有十幾個姨娘,我爹只有我一根獨苗,當然很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