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禮就好比是澆水,最好一次澆透,零星的雨點是滿足不了植物對水的渴望的,所以這一次劉都頭用的是大水漫灌的法子。並且幫着這位八品推官修建了一個巨大的池塘,這個池塘就是蕭主簿的家產,這是雲崢的主意,只有讓推官大人惦記上蕭家的家產,才能最大限度的防止他被蕭主簿收買。
推官雖然只有八品,和豆沙縣的縣令是一個品級,蕭主簿說白了還不是流內官,只是一個小小的九品官身而已,推官作為知府大人的左膀右臂,這個職位從來都是知府大人的心腹中的心腹才能做,所以很多時候人們就把左右推官稱之為知府衙門的兩座門神。
如今來的就是知府衙門的左門神,候風,侯如海。
蕭主簿是認識這個人的,當年在成都府還在一起聊過風月,算得上是一個熟人,當他高興地出門準備迎接上官的時候,他的心猛地一沉,因為他發現侯如海大人正在掩着鼻子觀看韓德的屍體,劉都頭正在一旁滔滔不絕的向他講述縣裏的弓箭裝備的情形。
侯如海大人非常的憤怒,見到蕭主簿走過來,陰沉着臉問道:」不知蕭主簿對這具屍體有何看法?」
蕭主簿雖然心驚,多年宦海的浮沉早就鍛煉出來了,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就變得沉痛起來,解下身上的衣衫蓋在韓德的屍體上悲傷地說:「想到這場大亂居然害得韓德,也命喪黃泉,聽說他一手刀法乃是傳自前朝,想不到這樣的英雄人物也會折翼豆沙關。」
說完這些話之後,就戟指着劉都頭說:「都是你這匹夫,身為本縣都頭自然有守家衛國的職責,現在卻只顧着自己的小家,置全城的百姓生命於不顧,更害的韓德這樣的英雄死在豆沙縣,劉貴,你罪不容誅!」
劉都頭抬着頭一言不發,只是那種悲憤的神情傻子都看得出來。蕭主簿見侯如海似笑非笑的朝自己看過來,就暫時放過收拾劉貴,而是肅手邀請侯如海進入自己家門。
「大人請入寒舍稍坐片刻,卑職這就將豆沙縣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回稟給大人。」
請官人入自己家,其實就是打算行賄,這是官場上的慣例,其中最主要的一條就是被邀請的人無論看上家裏的任何東西都能拿走,每到這個時候,主人家就會特意將打算給上官的物事擺到最顯眼的位置,客人如果滿意,就會拍拍這東西,離開以後自然會有僕役將這東西送到上官的府邸。
蕭主簿這已經是打算吐血行賄了,算是已經向上官求饒了,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了他的預料範圍之外,永興軍居然沒有進城,劉都頭居然沒有做好送死的準備,想要藉助永興軍的力量削弱豆沙關里的大戶人家,現在看起來做不到了,他不相信劉都頭能收買推官大人,而這位侯如海大人乃是出了名的斂財能手。這樣的人到了豆沙關,想的無非就是如何發財而已。
侯如海的舉動再一次出乎了蕭主簿的預料,他竟然一口就回絕了自己的行賄要求,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指着韓德的屍體再一次厲聲喝問:」告訴我,韓德是怎麼死的?豆沙關恐怕只有你這個武勛世家才會保有大量的弓箭吧?本官絕不相信那些只會掄鋤頭的暴民會如此熟練地使用弓箭,你看看這條長街,總共倒伏了四十六位捕快的屍體,本官在到來之前,就已經計算了成都府捕快的屍體數量,其餘的都在城頭,剩下的一個不差的倒在你蕭主簿家門前,你如何解釋?「
蕭主簿的眼睛在瞬息間就變得赤紅,指着劉都頭說:」你這畜生,老夫自問待你不薄,因何如此惡毒的陷害於我?「
蕭主簿太清楚不過了,這些捕快的屍體原本就不該出現在自家門前,該是出現在離這不遠的前街,自己就是在那裏將韓德至於死地的。
劉都頭並不答話,而是躬身站在侯如海的身後,完全是一副聽從侯如海處置的模樣,侯如海對劉都頭的表現非常的滿意,這就是一個不會說話的莽漢,這樣的人一般情況下是最好對付的,這不是嗎,蕭主簿已經在準備拿這個莽漢頂罪了。
侯如海笑着揮揮手,立刻就有百十個持槍的永興軍軍漢一股腦的鑽進了蕭家,這個時候,只要找到弓箭,就能將這件案子弄成鐵案,蕭家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了案子。
」爾敢!「蕭主簿大吼一聲,就大鳥般的貼着牆根衝進自家的府邸,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