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哥寧令的計謀獲得了成功,郭恩殘破的五塊身體依舊被掛在軍營門口,在初冬的寒氣中被凍得硬邦邦的,隨着大雪的降落,那五塊身體又被白雪覆蓋,像極了西北農家掛在家門口等待過年的凍肉。
從宋人那裏獲得了六千擔的糧食和大量的兵刃,右廂朝順軍司終於有了一點軍營的樣子。
即便是如此,大雪降臨之後,依然給了這支軍隊非常嚴重的災難,因為缺少冬衣,讓委哥寧令只能帶着大軍縮在軍營里瑟瑟發抖。
蕭打虎邀請右廂朝順軍司一起去攻打宋國的河曲城,還答應將這座城池送給委哥寧令作為立足之地。
這個承諾一度讓委哥寧令欣喜若狂,如果真的能夠攻下河曲城,右廂朝順軍司也就有了真正的活路,而不像那個已經死掉的宋人給出看似是一條活路,實際上是一條死的不能再死的道路。
對面的城池裏只有六千人,委哥寧令知道這個情報之後,曾經在祖先的靈位前跪拜了整整半夜,衷心的感謝祖宗有靈,給了後人一條生路走。
河曲城的富庶委哥寧令早有耳聞,這座城池裏面僅僅是存糧就有七十萬擔之多,更聽說嗎,這裏儲存了雲崢北征所需要的所有軍械,只要打下這座城池,他就能在最短的時間裏重振右廂朝順軍司的聲威,有朝一日也有了和沒藏訛龐較量一下的根本力量。
六千宋軍在他的眼中並不算什麼,早在好水川的時候,面對十萬宋軍,自己和大哥李元昊也能在萬軍中隳突乎南北,縱橫兮東西,韓琦,富弼皆是大宋一時之選的人才,在好水川一戰中也難免戰敗,因此,他並沒有將河曲城裏的六千宋軍放在眼裏,反而認為這是雲崢在軍略安排上的一次巨大失誤。
宋人總是這樣自以為是,他們竟然真的認為自己可以為了活命而去投靠西夏的死敵嗎?
大雪初晴,太陽照在雪地上,凜冽的寒風刺骨,腳下就是已經被冰封的黃河,昨夜已經派人試驗過,幾日來的寒風已經徹底的凍結了這座大河,放眼望去,河對岸的宋軍竟然在在那裏列陣了,而不是躲在高大的城牆後面瑟瑟發抖。
委哥寧令只覺得渾身熱血沸騰,感受不到半點寒意,今日為了作戰,他特意脫掉了自己的狐裘,鎧甲底下只有薄薄的一層麻衣,即便是如此,他依舊覺得渾身發燙。
蕭打虎的軍隊還需要五日之後才能從西京趕過來,委哥寧令卻一天都等不及了,越來越嚴寒的天氣逼迫他必須早日攻下河曲城。
更何況,委哥寧令並不認為遼人會真心實意的來幫助自己,雲崢是一頭猛虎,那麼蕭打虎對他來說就是一頭食人的惡狼,如果能在遼人抵達河曲城之前攻下城池,委哥寧令的名聲將遠播四海。
譚威站在黃河的對面,納悶的瞅着黃河對面的西夏人,他怎麼都想不明白,一萬多西夏的殘兵竟然敢打自己河曲城的主意,這樣的挑戰已經讓他感到非常的陌生了。
河曲城兵鋒最盛的時候也不過一萬六千人,就是依靠這一萬六千人,大軍收復了神武城,收復了朔州,打的遼國南院大王蕭打虎狼狽不堪,面對宋人的蠶食只能節節敗退。
這些天以來,譚威早就把對面這支軍隊的來歷和戰力弄得非常清楚,這是一支被西夏人忘卻的軍隊,不管是士氣,還是裝備,亦或是戰力都已經徹底的喪失了。
在他知道委哥寧令殺死了郭恩之後,他就做好了接受大帥的將令過河踏平這支軍隊的準備,沒想到自己還沒有過去,人家已經找上門來了。
瞅瞅自己腳上的新靴子,譚威今天不準備跑到冰面上去和西夏人打架,守在河邊的三百四十架八牛弩足夠把這些西夏人阻攔在黃河冰面上了。
親兵很快在河邊搭好了一座帳篷,譚威要親兵將帳篷面對黃河的一面去掉,好方便他觀察敵情。
最後一次瞅了一眼天上無聊的劃着圈子亂飛的海東青,譚威鑽進了這座小帳篷,一面烤着火,一面側耳傾聽黃河對面委哥寧令撕心裂肺的怒吼聲。
「我們在滾鐘口被囚禁了八年多,我們的親人在黑山腳下受盡了奴役,他們本該是我大夏國最尊貴的一群人,如今,他們卻不得不拿上鞭子去為沒藏訛龐放牧牛羊!
沒藏訛龐想要讓借宋國的手殺掉我們,我呸
第二十一章落後於時代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