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清晨,即使是在夏天的時候,當太陽還沒有出來的時候也同樣顯得有些清冷,讓那些起早上班的人們騎着自行車都有些縮手縮腳的一邊聽着清潔工人嘩嘩的掃地聲一邊前行,在路上偶爾拐進一個早點鋪,打疊好自己的肚腸好為這一天的工作做好準備。
他們大多數都是神色木然,看着面前的豆腐腦或者餛飩還有煎餅油條往往有些心不在焉,總是邊吃邊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蘇羽同樣坐在一家早點鋪的小廳里,雙手握在胸前安安靜靜的等待着他的東西。
等他的餛飩上來之後,他抬起雙拳,低下頭低聲的禱告着。
在跟陳好住在一起之後,--兩個人倒是一直保持着純潔的男女朋友關係,真正的發乎情止乎禮--他難免會受到陳好的影響,對宗教產生了一些興趣,開始跟着陳好一起在吃飯之前要做一下禱告。他這個時候覺得在內心中有一個可以傾訴的神的對象,好像也不錯。
許多人都在看他,許多人都在他的背後指指點點的研究着,但是他已經習慣了。這一段時間以來他每天都在這裏吃東西,每天都要被逐漸熟悉的人淡忘,被陌生的人指點。
他心安理得的看着面前的餛飩,微微笑了笑,開始大口大口的吃着。
他很快吃完了,拎起早就放好早點的保溫瓶,向已經相熟的老闆娘打個招呼,走了出去,向自己的家走回去。
現在他的表現是個完美的顧家男人,每天早上給睡懶覺的陳好還有鄰居的孔傑打早點。
陳好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來的養顏美容法,每天早上9點鐘才起床,起床之後還要做瑜伽,直到將近11點才跟着蘇羽來到棋院進行研究,下午五點則準時出來和蘇羽逛逛街吃晚飯,然後兩個人就一起回家繼續擺棋。作為豪爵杯世界女子圍棋16強的棋手,她把購物的熱情現在全部投入到了比賽上,也讓正鬧災荒的蘇羽偷偷的鬆了口氣。
而且她和張璇一樣,有個大頭銜棋手作老公,每天晚上不愁沒有擺棋的對手。
而且蘇羽現在正無所事事,渾身的精力沒處發泄,看到陳好想研究正是求之不得。
不過作為他們的鄰居,孔傑現在則鬱悶得很,每天早上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過來吃早點,看着蘇陳小兩口打情罵俏,心裏面就有一種刀剜的感覺。
但是他又不能說廢話,畢竟可愛的毛毛是他自己給罵跑的,於是他每天只要擺完一盤棋,就到樓下去給毛毛的手機打電話,如果打不通就打宿舍電話。但是每次都是那個不知道是誰的聲音聽上去好像李逵一樣的女生總是以各種各樣的藉口讓他掛掉,比如說去上自習、去吃飯、去看電影之類的。最讓孔傑鬱悶的是有一次那個活李逵扯開嗓子大叫一聲:「她大便去啦~~~」讓孔傑生生的把電話失手扔在了地上。
而他同樣每次都是對着電話大叫:「毛毛,我知道你在那,來接一下,來聽一下……」
活李逵似乎就沒給過他這個機會,直接掛斷了。
孔傑鬱悶的很,每天在棋院裏也是無精打采的,讓古力王文達於學毅一幫閒人不由得替他擔心。
至少現在蘇羽每天還是跟着陳好擺棋,雖說不說話也不怎麼笑,但是至少看得出精神頭還是不錯的。孔傑現在則是跟誰也不理,來了就拉開棋盤找個人拿張棋譜開始擺,擺完了就去樓下打電話,然後上來繼續擺,擺完了再去打,循環往復。
古力問於學毅:「是不是失戀的男人都這個樣子?」
於學毅咂咂嘴,說:「我也不知道哦,真的,我也沒談過戀愛……」
古力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說:「對了,錢程死了,文靜豈不就……」
於學毅拍拍他腦袋:「有本事就做,別在這廢話。」
古力惱怒的打開他的手說:「你看着吧,有朝一日……哼哼。」
於學毅看着站在那邊孤獨的孔傑落寞的輕輕放下電話,面有憂色的看看手裏的比賽圖表說:「可是總這樣子下去不行啊,孔傑在名人循環圈裏連敗兩場,在天元裏面也輸了,圍甲同樣兩連敗。後天就是lg杯的八強賽了,他要是還是這狀態可就別打算贏了。」
古力一臉的老謀深算,摸着下巴上短短的鬍子茬陰笑着:「嘿嘿,看來,需要我古某人親自出馬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李昌鎬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