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雙不斷寒氣的眼睛,胖女人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終於察覺到一直被自己扯着袖子的警察。
「嘿,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就不相信你敢再把我怎麼樣!」
她藏在一臉無奈的王吟身後,不停的扯着王吟的袖管:「警察同志,你快看看,你快看看這個小王八蛋究竟有多囂張!到現在還想威脅人。」
「嘖,有些人就是得了嘴巴乾淨一點就會死的病么?」
周離帶着那一絲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意踏前一步,卻礙於王吟不好發作。
他不介意那個女人再嘴賤一句,給自己一個發泄的藉口。
旁觀的那幾個親戚悄悄的說着什麼,對着他們指指點點。有這麼多人看着,胖女人越發的有恃無恐起來。
結果整個裏面最無奈的反而是一直擋在中間的警察王吟。
夾在兩撥人中間,王吟都快恨死身後那個嘴賤的老八婆了……你嘴巴乾淨一點能死啊?!
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那一雙眼睛的注視之下,他自己也下意識的後退了小步。
在胖女人旁邊,手臂上打着石膏的禿頂男人算是比較理智。
或者說手臂都被周離用鐵棍砸出裂隙的他,比自己的妻子更加懼怕着這個面無表情的年輕人,所以趕忙示意妻子閉嘴。
「警察同志,你看!」
他那張老臉上滿是凜然的伸手指着周離:「他就是闖進我媳弟家裏毆打我們的兇手!真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敢回來,還敢威脅人!」
似乎是習慣搬弄是非,連帶着他都帶入了自己所描述的那個無辜者的角色之中,越說越是氣憤,指着周離的手指激動的顫抖起來:「這麼喪心病狂的傢伙,一定要繩之以法!繩之以……」
不管他怎麼說,周離都無動於衷,一動不動,只是拿着那一雙陰冷的令人心中發冷的眼睛看着他。
那種逼人的寒意似乎漸漸的滲進他的心裏,令他的語調越來越抖,聲音慢慢的減小,直到最後變成了近似自言自語的嘟噥。
周離的目光扭轉,落在那一根舉也不是、放也不是的手指上面,低聲說道:「別拿手指着人,你媽沒教過你么?」
一直沒機會插嘴的胖女人終於找到了發揮的地方,怪笑着在後面指着周離:「你個小野種還好意思談家教?」
瞬間,周離的表情變成鐵青,就連擋在中間的王吟都忍不住憤怒的瞪了那個胖女人一眼。
任誰都能夠看出來,周離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如果不是自己在的話,恐怕他真會把這死女人的牙給打下來。
這死女人還有完沒完,不停的挑事兒是作死啊?!
誰都沒有想到,最先發作的不是周離。
一塊不久之前剛從冷庫里取出來的排骨忽然飛起,砸在了喋喋不休的胖女人臉上,令所有人都陷入驚愕之中。
抱着那一大兜蔬菜,盧弱水憤怒的瞪着自己名義之上的二姨,眼眶氣的通紅。
「滾!」她怒視着一臉呆滯的胖女人,憤怒的說道:「周離他才不是野、野……才不是你們說的那樣人!」
一隻手掌輕輕的按在她的頭上,揉了一下她的頭髮。
看着她氣成通紅的眼眶,周離笑了笑,低聲說說道:「別擔心,我不生氣,你先回去吧,有警察在,他們不敢做什麼的。」
原本盧弱水還想再說什麼,可是看着周離認真的眼睛,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低下紅紅的眼眶,她沉默的扯着他的衣角,不願意鬆手。
一直沒有話說的王吟終於找到機會說話了,怒視了身後那不斷挑事兒的老女人一眼:「你們是不是當我看不到?知不知道尋釁滋事要拘留多長時間?!」
看到王吟沒有站到自己這一邊,胖女人慌了神,連忙哀求:「警察同志,是他先打我們的啊!我們是受害者……」
「你們是不是受害者不是光靠你們說了算的!法律可是講證據的!」
王吟用力的抽回自己的袖管,看着袖口上已經蹦了線的口子,心裏忍不住一陣心疼。
尼瑪,老子的新制服!發下來還不到兩天呢!
「警察同志,我們有證據啊!」胖女人一聽到『證據』兩字又精神了起來,指着自己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