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黃河上遊說是一直在下雨,水位居高不下。▲∴▲∴, 移動網」
「不會又要決溢吧要知道,高郵和寶應兩地,運河水位一直都比城內地勢高,要有什麼萬一」
「黃河兩三年就決口一次,可運河卻不是年年都會漲水滿溢,今年沒那麼倒霉吧」
「可聽說官府那邊都相當重視,龐府尊已經通知了高郵寶應多加防範,城內也在預備沙袋等等,甚至派了專人不斷打聽上游水情。」
不數日,街頭巷尾全都在議論黃河水情,仿佛不說道兩句就顯得沒見識。汪道旻自然也聽說了,但他卻還打聽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那就是程老爺身邊的一個子侄拿着帖子去見了揚州知府龐府尊,緊跟着就有這樣的消息傳揚出來,因此他認定了是程老爺借官府的勢力裝腔作勢。現如今,把鹽都堆在鈔關東面堆棧的他正忙着疏通巡鹽御史那邊的路子,爭取儘早拿到官府掣驗的文書,把這些余鹽過了明路。
「不用理會那些傳言,黃河決溢大多都是在河南山東,在南直隸的次數少得多,用不着杯弓蛇影只要這次能夠打人一個猝不及防,我看日後還有多少人會去捧程某人的臭腳」
得知汪道旻紋絲不動,其他鹽商也多半不以為然,程老爺也不在意。他把程乃軒打發了去把囤積在邵伯鎮的鹽轉運到儀真,又不惜人力物力將這些東西轉運到了距離儀真不遠。但地勢更高的大銅山。因為尚未出揚州府,儘管這批鹽尚未掣驗。可有程老爺的面子,他又言說這是因為避可能會有的水災,沿途巡檢司自然不會留難。
而此時正值秋收開鐮之前,在汪孚林的建議下,揚州龐知府更是令人訪查下面稻田成熟情況,打算視局勢提早開鐮。小北被汪孚林嚴令不許生事。一賭氣。又架不住謝老安人相邀,索性就住到了她家去。據說她和謝老安人常常同進同出,仿若祖孫,旁人只知道那是謝老安人的遠房外甥孫女。
至於呂光午,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成天在揚州城內外結交各種三教九流,雖販夫走卒,但凡能有一技之長的,他全都會不吝請教。只卻很少亮出自己名頭。至於對程老爺和汪孚林他們忙活的事,他自從最初打探到黃河水訊之後,就很少再過問了。
轉眼便到了六月初,汪孚林和程乃軒正被程老爺差遣得團團轉。他們又迎來了一位從徽州過來的客人,卻是柯先生。他帶來了好些消息,其中,葉小胖在鄞縣縣試,寧波府試中全都名列前茅,順利拿到了童生資格。而秋楓也順利考取了秀才,但發揮得不是很理想。名次比較靠後,換言之就是近乎吊榜尾。
然而,金寶卻落榜了。
「雖說大家都想瞞着你的事,但金寶和秋楓那兩個小傢伙何等精明,你又是那天晚上在他們面前緊急被叫出去的,一直都沒回來,之後葉家二小姐也跟着失蹤了,他們死纏爛打反反覆覆地問,就知道你被邵芳給挾持了走,一時間都是心急如焚。秋楓年紀大些,還沉穩一點,金寶卻因為憂思過重,大病一場,道試的時候無精打采,幸好謝大宗師從葉縣尊那得知實情,沒有怪他,反而更送了他幾本自己的讀書札記。」
汪孚林登時心中一沉。他當然知道自己突然離開幾個月,兩個小傢伙一定會牽腸掛肚,可沒想到卻影響這麼大。他很想隨口打趣兩句,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聲嘆息。
「橫豎金寶也還小,等我回去之後,再好好寬慰他就是。」
「他倒很想得通,反而還是聽說了你從丹陽脫身的消息之後,興高采烈歡欣鼓舞,直說十歲就算能中秀才,那也太勉強,還不如再等三年。這次他帶病入道試考場,已經有經驗了,那時候他一定養精蓄銳,考一個好成績回來」
「這小傢伙,真是有志氣」
汪孚林頓時如釋重負。如今的他已經不需要金寶來刷名聲保功名了,但他完全不打算讓金寶認祖歸宗回到原來那一支去,因為金寶那個生母雖說已經回歸松明山村,但他卻根本就不信任那個婦人。而有名師教導,秋楓這樣的寒門子為伴,即便下一任提學不再可能是謝廷傑,金寶也把握很大。
「只不過你和程乃軒倒好,真是哥倆好兄弟,一個個全都借着事情跑了出來,然後樂不思蜀,難道忘了年末會有科考舉業本來就是最耗費心神的事,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