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汪孚林先回來,許薇和小北後回來,可因為兩人的臉上都還能看出些微痕跡,尤其是微微紅腫的眼睛,因此,在鮑夫人以及其他人看來,這很明顯是發生了什麼。n∈於是,本來還打算牽線搭橋,看看能不能給自己娘家外甥女做個媒的鮑夫人立刻打消了這個主意。至於那些多數屬於衣香社的千金閨秀們,則是在暗地裏議論猜測着三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哪怕小北是丫頭,而且不是許薇的丫頭,看過無數戲文的她們也自有各種各樣的懷疑揣測。
至於汪二娘和汪小妹,原本想要到許村逛逛的,可一下午都被婆婆媽媽閨秀千金們圍着,問那些各式各樣的話,若不是葉明月能幫她們擋掉一些,姐妹倆簡直就快要支撐不下去了。所以,當告辭離開的時候,兩人全都是眉飛色舞,第一次覺得松明山也好,歙縣城裏也好,那日子是多麼安詳寧靜,平和愜意。所以,擠在同一乘青綢小轎里,汪小妹便對汪二娘咬耳朵道:「二姐,以後這種做客我再也不要來了!」
汪二娘已經癱在那兒不想動了,她使勁鼓了鼓腮幫子,繼而用力拍打了一下臉頰,低聲說道:「真佩服大姐,她嫁的就是許家,那麼多親戚,她怎麼應付得下來……對了,小妹,你說今天哥和許家九小姐,還有小北是怎麼回事?」
見汪小妹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自己,汪二娘突然有些氣餒。小妹這才多大,問她這種事有什麼用?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思量一下。回頭怎麼撬開自家兄長那張實在很牢的嘴。問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葉明月也很想知道小北和汪孚林,再加上許薇三個人,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因此,既然小北換回了女裝,她就沒有再放人騎馬,而是硬把她拉進了轎子裏一塊擠着。可是,無論她怎麼問,小北一路上卻自始至終一聲不吭。哪怕她逼急了,也只得一句對不起,旁的一個字都沒有,她心裏都快急死了。到最後,她也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了汪孚林身上。
於是,當一行人終於在夜幕降臨時到了松明山之後,打起窗簾的她見汪孚林要和汪二娘等人一塊回家,她就突然出聲叫道:「汪小官人!」
汪孚林只聽葉明月這一聲喚,就知道這位縣尊千金想要知道什麼。他瞥了一眼一路上都只在傻笑的程乃軒,心裏很無奈。如果可以。他當然希望之前那件已經不重要的事情就這麼爛在當事人肚子裏,可葉明月冰雪聰明。實在不是那麼好騙的。不得已之下,他只得對抬滑竿的康大劉四吩咐了一聲,來到了葉明月轎子旁邊。
「汪小官人,我有事和你商量。」覺察到身後一隻手正在拼命拖拽自己,葉明月卻依舊面色如常,「南明先生和李師爺都給爹推薦了弟弟的西席人選,這事情委實難決,爹讓我和你參詳一下。」
葉小胖正在和金寶秋楓小聲說,過些天如何給李師爺送行,聽到回頭一個先生走了,兩個先生同來,他登時掩面哀嚎了一聲。至於轎子裏的小北,她那隻手僵在了那兒,不知道自己是該認為葉明月說的是實話,還是只不過託詞,一時牙齒竟是把嘴唇咬出了一條血痕來。
汪孚林也被葉明月那鄭重其事的態度給搞糊塗了。只不過,他和這位葉小姐打交道也不是第一次,此刻只能先答應下來再說。回到松明山的家後沐浴收拾,換了一身衣服,他不得不大晚上又去了一趟松園。當他見到葉明月的時候,他就發現,小北不知道被她打發到哪去了,這會兒竟是就兩人。
「之前只不過是一個藉口,今天請你來,其實是為了小北的事。」葉明月並不矯飾自己的用意,直截了當地說,「所以,我求了老姨奶奶幫我絆住那丫頭,特意單獨見你。汪孚林,小北雖說名義上是我的丫頭,但她並不是奴婢下人,娘收留她,是因為她是我娘的娘家遠房親戚,只因為家中變故,這才只能托此名義,留在家中。所以,我是拿她當成妹妹看的,如果她有什麼事,希望你能明明白白告訴我。」
汪孚林還是第一次聽到葉明月直呼自己的名字。他本來還糾結於不論小北如何受寵,有些事情揭穿了對她沒好處。可是,葉明月既然這麼說,小北身世另有文章,他斟酌了一下,也就把程乃軒和未婚妻程大小姐初次見面相親時的鬼面女事件挑明了。葉明月起初哭笑不得,可聽到程乃軒因為那件事對婚事如此抗拒,甚至因此鬧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