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新啟程去潮州府的時候,汪孚林帶的六名隨從,見者有份,每個人分到了五十兩黃金,十顆珠子。至於陳炳昌和秀珠,一個是死活不肯要,一個是死活不吭聲,汪孚林也就不提這一茬了。至於剩下的,汪孚林打算屆時換成銀子和必要的物資,物資供杜茂德和盧十三等人啟程去台灣時用,至於銀子則用於招募人手。對此,眾人自然一絲一毫的反對都沒有,哪怕行囊里全都多帶了幾十斤的東西。
只是,那幾塊保存完好刻有文字的磚,卻被劉勃等人當成紀念物帶了回來。
而之前那些被眾人砸碎了的那些磚,也是在偶爾發現磚上刻着字後,眾人方才發現,那竟然記載着林道乾諸多戰績,也就是說,和官軍每次打勝仗之後,都會勒石刻碑的意義差不多。也就是說,這可以算是海盜之中的記功磚。只不過,既然破壞都破壞了,眾人也沒人理會那許多。只有汪孚林在清晨離開時看到那滿地狼藉時,心中還有那麼一絲感慨。
木箱子已經都被當成柴火,燒得乾乾淨淨,象徵海盜們「豐功偉業」的刻字磚,也損毀得只剩下寥寥幾塊了<="r">。等到林道乾明日一死,這位曾經縱橫四海威風一時的海盜頭子,大概很快就會湮沒在歷史中。卻不知道林道乾留在北大年的子孫和部將們,會不會依舊堅守着那座道乾港。他既然通過秀珠拿到了林道乾的最後那點積蓄,回頭那馮師爺執筆的平寇志中,不妨給這位小吏出身的海盜頭子一點出風頭的機會。
相較於之前來時驚動了潮州府上下一堆官員,這次返回的時候,因為前頭有周叢文押送着林道乾,悄悄去尋寶而晚到了好幾天的汪孚林總算沒有再領教一番夾道歡迎的場面。腰纏數萬貫的他直接帶着人住進了馮師爺家裏。直把早一步跟着周叢文從南澳島回來的馮師爺喜得無可不可,大有面子。
當然,有利必有弊。之前汪孚林藉由接風宴讓馮師爺凸顯了出來。就在當日他剛住下不久,便有好幾撥人探知了他抵達的消息前來拜訪。到最後他不勝其煩,乾脆讓人把名帖灑遍了潮州府官場。
中心意思只有一個,這次監斬林道乾,主角是海道副使周叢文,至於他,上任之後東奔西跑,這次打算住在馮師爺家中休息以下,沒打算監察潮州府上下的官員。勞煩讓他清淨幾天。
對此,陳炳昌相當感激沒打算去法場湊熱鬧的汪孚林,也熱切地希望秀珠也別去——儘管那一次汪孚林特意留給他和秀珠兩人的機會,在他的笨手笨腳加上嘴笨口拙之下弄糟糕了,什麼都沒說清楚。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在馮家住下的第二天一大清早,秀珠就早早起來梳洗打扮,換上了一身素衣,竟是一副要出門的架勢。他想攔卻沒攔住。最後還是看到汪孚林使了個眼色,這才如夢初醒,慌忙追上去當護花使者。
而汪孚林差遣了一個隨從跟去保護之後。便換了一身行頭,約上馮師爺一塊出了門,卻不是衝着人山人海看殺頭的鬧市,而是去潮州府學。廣東雖地處天南,每三年的舉人解額卻足有八十,並不比東南浙江等地少多少,故而潮州府作為廣東富庶僅次於廣州府的大府,自也是書院昌盛,讀書人眾多。位於潮州府衙旁邊的潮州府學,也是城中非常有名的建築。
府學教授是正八品的教官。一般情況下出任此職的不是舉人,就是監生。但若是南直隸和浙江以及北直隸這種地方,也會出現進士出任府學教授的情形,品級雖說不如縣令或推官,卻滿足了不少進士不想去偏遠地帶任官的心愿。而地處潮州府的潮州府學教授,當然不是安置進士的缺。舉人出身的趙教授是福建人,到了潮州倒也不愁語言有太大問題,可目標終究還是放在異日能當個縣令上,所以沒有政績也就成了他心頭的一個疙瘩。
所以,雖說今日潮州府衙上下傾巢出動去觀看林道乾上法場,趙教授卻沒去。也正因為他沒去,當門子一溜小跑進來,報說巡按御史汪爺來了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不是懷疑,不是驚訝,而是慶幸——這要是自己不在,汪孚林微服過來視察卻撲了個空倒是小事,被人挑出府學有什麼毛病,那豈不是大事?他慌忙親自出去迎接,見了人之後就連聲解釋今日府學中的秀才大多也去湊熱鬧了,因而沒多少人,可換來的卻是汪孚林呵呵一笑。
「趙教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