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夜色沁涼如水,冰兒沉默地在夜色中行走。\www.qВ5。c0m/小徑兩旁跳躍的火炬,映射了她美麗卻蒼白的臉龐。
「快走,別讓將軍久等了。」領路的士兵呼喝道,面無表情地瞪視着她。
冰兒咬着唇,克制積壓已久的憤怒,一步步往華麗的氈棚走去。她的心忐忑不安,不曉得即將迎接她的,會是什麼樣的酷刑。
韓振夜那雙冰冷殘酷的黑眸還讓她記憶猶新,他如今掌握了她的生死,今夜召喚她,是打算用什麼辦法讓她生不如死嗎?
自從宴會那日過後,她被安排與一般的奴僕在一起,在宮殿內做尋常雜役。幾日的光景里,她不曾再見過韓振夜,她幾乎要以為他已經忘了她的存在。
今日她倦累到極點,全身酸痛地倒臥在粗硬的麻氈上準備入睡,一個士兵卻傳來他的召喚,她別無選擇,只能在眾人沉默的子下,忐忑不安地接受傳喚。一路上她心神不寧,無數種猜測浮上心頭;任何想像都讓她手腳冰冷。
她已經是他的女奴,他有權利對她做出任何事情…
掀開厚重的氈毯,偌大氈棚內燭光熒熒,她被士兵粗魯地推了進去,腳步不穩地跌在氈毯上。
這是樓蘭國的將軍氈棚,他如今接替了父親的將軍位,成了樓蘭國最有權勢的男人,而她,只是個階下囚,一名微不足道的女奴。兩人如今的地位丕變,而他正興致盎然地準備報一刀之仇。
黑色的陰影撲面而來,帶着颯颯的風聲,她驚訝地倉促一躲,看見一頭羽翼豐茂的天山海東青,揮眺此地看着她,巨大的羽翼撲撲揮舞,掀起陣陣強風,氈棚的布幔被吹得不斷飄揚。
一聲尖銳的哨音傳來,海東青的羽翼一揚,旋即飛回角落的橫捍上,琥珀色的眼睛還是瞪着冰兒。這麼俊美的猛禽,有着令人膽寒的美麗,在神態上竟與韓振夜有幾分相似。
「下次別在這麼貿然闖近來,這鷹喜歡活餌,更喜歡撕裂看上的獵物。」低沉的聲音中帶着諷刺的笑意,從氈棚的中央傳來。是他發出的那聲哨音,制止了海東青的攻擊。
他的聲音還是一如記憶中,那麼醇厚誘人,只是跟以前比起來,少了溫柔多了諷刺,字句都像是刀刃,恨不得就地讓她見血。
她緩緩抬起頭來,月光掃過手織的氈毯及奢華的擺設,映入眼中的情景讓她呼吸一窒。
斜臥在軟榻上,帶着邪氣的美麗黑眸睨着她,他黝黑高大的身軀上,只纏繞着一塊手織的燦爛錦緞,**的胸膛上,躺着一名極為美麗的舞娘。那舞娘的纖纖玉指,正在韓振夜的胸膛上滑動着,慵懶饜足的模樣像是兩人之前才熱烈纏綿過數回…
不知為何,這樣的畫面,意外地讓冰兒心間一陣刺痛。
「韓將軍有重要的事情要談,那麼雪奴就告退了。」舞娘媚笑道,優雅的身段上不着片縷。她伸手取來薄紗,懶懶地纏繞着肌膚,之後再覆蓋一層較厚的織錦,依序穿戴上首飾。
在離開氈棚前,雪奴的目光掃過冰兒,唇上揚起神秘的微笑。
冰兒低垂着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認得這名女子,是樓蘭城中最美麗、也最昂貴的舞娘,只要碰一下肌膚,就要索價半座城,雪奴聰慧而嬌媚,各國的王侯貴族都想要一親芳澤。
想到這樣美麗的女人竟然是韓振夜的情人,冰兒心中浮現隱隱的疼痛。連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有這樣的情緒?她應該壓根兒不在乎什麼才對啊!
她緩慢地深呼吸,期待着那陣錐心的痛楚能快些消失。
「她叫雪奴,是樓蘭國里最好的舞娘,能讓男人得到最盡興的享受,就和你一樣,不過她卻不會在**過後給我一刀。」韓振夜冷笑着,斜臥在軟榻上看着她,黑眸若有所思地眯起。
冰兒更用力地咬緊唇,沒有察覺唇上已經有了傷口。鮮血入了口,有着難言的苦澀。
「既然有了她的伺候,你何必還要召喚我來?」她冷漠地說道,撇開頭不去看他。她胸口的疼痛逐漸形成一股怒氣,幾乎想要跳上前去撕抓那張帶着邪笑的臉龐。
他們之前做了什麼?他也曾那麼溫柔激烈地愛着雪奴?雪奴取悅了他嗎?難道他對每個女人都能滿不在乎地做出那麼親昵的事?
惆悵的情緒才一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