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驚駭地看着司季夏,人人面色煞白,額角淌汗,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自己只要輕輕動上一動便會身首異處。
司季夏握着從為首男人手裏奪過的長劍,沾滿血的鋒利劍刃緊貼着男人因害怕而梗直的脖子,在他脖子上劃開了一道細細的血口子。
只見男人瞳孔大睜驚恐萬狀地看着那頃刻之間無聲無息站到了他面前來的司季夏,恐懼到了極致,使得他那張滿是血的臉看起來頗為詭異。
「平安……」冬暖故緊了緊手上拿着的包袱,輕喚了司季夏一聲。
冬暖故的這輕輕一聲喚,讓司季夏眸中那陰沉到近乎可怖的眸光晃了晃,看着面前那滿面驚恐且儘是鮮血的男人,眼神依舊陰陰沉沉,卻見他將劍從男人脖子上移開,往後退了一步,聲音森冷道:「若是想留着你們這條命,即刻從我眼前消失,否則——」
司季夏的話還未說完,那些莫說要動手,便是連神都沒有回過來的烏合之眾立刻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逃離司季夏的視線,連聲都不敢吭喊也不敢喊,只是以自己能有的最快速度沖離司季夏的視線。
而當他們才跑出五六步時,一把刃上滿是腥紅血色的劍穩穩噹噹地釘入了他們跟前的碎石地面里,甩濺了沾在劍身上的血,發出一陣劍身錚鳴聲,嚇得那些個人剎那之間全都定在了那兒。
那是方才司季夏拿在手中的劍。
沒有人敢去握那把還在晃動着的劍,便是那個為首的高瘦男人也不敢,儘管那本身就是他的劍。
下一刻,只見他與他的兄弟們再次拔開腿,瘋了一般只想着要跑跑跑,此刻他們除了想要保住自己的命,什麼都不想。
仿佛方才他們的出現,不過是鬧劇一場而已,唯有那兩具死不瞑目的屍體橫陳在那兒,宣示着方才的發生的事情卻又不是一場鬧劇。
可那些人跑了,司季夏卻定在那兒沒有動,垂眸定定看着自己的左手,有些失神。
忽然,冬暖故白纖的手伸了過來,輕卻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卻是讓他的手猛地一顫,在冬暖故指尖碰上他掌心的一瞬間想要縮回手,然不及冬暖故動作快,在他正要將手往回縮時將他的手握在了手心裏。
司季夏的手很涼,那股帶着微微顫抖的涼意從冬暖故的掌心竄到心尖,讓她的心同司季夏的手一般,亦輕輕發了顫。
「阿暖,我……」司季夏低垂着眼瞼,讓冬暖故瞧不見他的眼睛,好似他不敢抬眸看冬暖故似的。
他……殺人了?他從未奪過人性命,這是第一次,且還是在阿暖的面前……
方才他是不帶一絲遲疑與猶豫的出手,只因那一瞬間,他心中除了怒至極致的殺意,竟是再沒了其他思考,只想着將那些竟敢出言玷污阿暖的人抹掉。
他不能接受任何人玷污他的阿暖,就算只是言語上,他也不能接受!
這樣的他……連他自己都錯愕了,阿暖……會不會害怕?
「平安。」冬暖故一手握着司季夏有些微顫抖的手,一手抬起,輕撫向他的臉頰,輕輕摩挲着,輕柔的聲音帶着能讓司季夏心安的蠱惑力量,「平安抬眼看看我,嗯?」
司季夏這才緩緩抬眸,一抬眼便瞧見了冬暖故微擰的眉心和滿是關切的眼,只聽有些心疼道:「面色更不好了,身子很難受麼,平安?」
冬暖故沒有問他為何殺人,也沒有問他為何殺了兩人又放了其餘的人。
因為她曉得答案。
「阿暖……」司季夏看着冬暖故滿是關切與心疼的眉眼,頗為不安道,「我……是否嚇到阿暖了?」
冬暖故眨了一眨眼,輕輕揪了一把司季夏瘦削的臉頰,淺淺笑了起來,「若我說我見過的死人不計其數,那平安是否會被我嚇到?」
司季夏即刻微微搖頭,有些慌忙道:「我怎會被阿暖嚇到?」
他覺得她好還來不及,又怎會被她嚇到?不管她做過什麼或做了什麼,她永遠是他心中的最好。
「嗯……同樣的道理了,平安自己說,我為何要被平安嚇到?」冬暖故又扯了扯司季夏的臉頰,笑道,「再說了,別人來抓你我去送死,我們總不能傻不拉幾的乖乖讓人綁了吧?」
冬暖故的後半句讓司季夏微微一怔,只見冬暖故鬆了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