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時間縫的,是一個司季夏。
沒有棉絮,就只能暫且用剪碎的碎布片充當棉絮塞到小人身體裏。
冬暖故將小人捧在手心裏,用指腹輕輕摩挲着小人臉,定定看着小人微彎的嘴角。
看着看着,她慢慢閉起了眼,心中默默念着一個名字。
平安,平安……
她從未思念過任何人,她從未知道思念是怎樣的一種味道。
原來,思念竟是這樣一種強烈的感覺,難過的味道。
不過才四天而已,冬暖故竟就覺自己是異常地思念司季夏。
因為她心底總有一股莫名的不安。
平安,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等你來接我。
馬車的速度愈行愈慢,最終停下了,不再往前走了。
冬暖故知道,白雲鎮到了。
當初離開白雲鎮時她就知道,她會再來到這兒,再上西山,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而已。
她也猜得出羿王爺為何這般急着將她帶到這兒來的其中一點原因。
因為司季夏。
羿王爺原本的計劃應當不是他親自動手將她從右相府抓走,然他定是知曉了昌明殿中司季夏與白拂琴師斗琴一事,他知曉了司季夏一直以來都隱藏起的實力,而她與司季夏幾乎日日都在一起,要想在這樣的情況下將她從司季夏身邊帶走,只會很難,若是硬要將她帶走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必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傷,既然能在不損害自己實力的情況下達到目的,又有誰人不樂意這麼做?
她獨自回右相府幫司季夏取東西就是最好的時機。
而羿王爺不在宮中卻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知曉宮中發生的事情,或許是因為他的眼線,又或許,是因為樓遠。
而若是樓遠,他這麼做的原因又是什麼?
樓遠有一顆令人無法猜透的心,他究竟想要做什麼,似乎也無人知曉,但冬暖故知,若真是樓遠的話,他的目的絕不僅僅是她。
若不僅僅是她,她的存在能牽連到的人,就只有司季夏一人而已。
那麼,樓遠目的就只可能是司季夏。
樓遠想要平安做什麼?借平安的手來除掉羿王爺?
除掉一個羿王爺固然不會難,然羿王爺手中的勢力又當如何?一旦除掉一個羿王爺,南嶺郡會變得如何,無人料想得到。
南嶺郡處處是羿王爺勢力,羿王爺雖然許久不曾踏足京畿,但是他的勢力已大到與朝中各官員各勢力有盤連的程度,想要除掉羿王爺這個已然威脅到皇權的勢力,不僅僅是除掉一個羿王爺就能解決得了的問題。
不過樓遠既然想要為王上除掉羿王爺這股勢力,卻又與羿王爺走得那般近,又是為何?
而羿王爺對樓遠,不可能全然相信,然他也不是全然不相信。
樓遠想要做的,究竟是什麼?
平安很聰明,他應當知道樓遠的目的是什麼。
這些事情,她不想參與,也不想知曉,這種事情,上一世做得太多,她早已無心於這種事情,這一世她只平平靜靜安安寧寧地與她的丈夫過個尋尋常常的日子就好,她只要她的平安安然無恙就好,她只要她的平安平平安安地出現她面前,其他的,都不重要。
就算南蜀國的天塌了,也自有人來收拾,根本無需她這等小民來顧慮。
冬暖故將她縫製好的平安小人收進懷裏,斂了斂眸光,下了馬車。
南碧城尚是嚴冬,白雲鎮卻已有了些微春的暖意,陽光溫暖,和風拂面。
遠處的西山,蒼翠如茵。
到了白雲鎮,羿王爺不再急着行進,而是允准在白雲鎮歇息一夜,明日天明再出發。
自上一次冬暖故捉到王蛇並將其帶回白雲鎮後,齊聚到白雲鎮來的各種人士便少了許多,如今雖也還有,也多到西山去了,留在鎮子上的只是較少部分的人。
白雲鎮本就是個小鎮,人口本就不多,沒了外來人,小鎮時時都顯得安安靜靜的。
羿王爺選擇落腳的地方,是上一次樓遠包下的那間客棧。
冬暖故選了上一次她睡的那間房,請黑鷹幫她備些熱水來。
沒有店家,沒有小二,冬暖故所能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