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確實冷,加之冬暖故再這麼使勁地搓洗自己的雙手,她真覺得有些疼,一點點疼,而已。
而司季夏一聽得冬暖故的聲音,這才發現自己竟握着她的手,一張臉先是白了白然後頓時紅如火燒,連忙鬆開手,剛想要賠不是突然又想起在水月縣時冬暖故說過的話,名聲留給她是想讓她好再嫁?
於是司季夏一張總是青白少血色的臉紅得有些奇怪,一時竟是不知說什麼才好了,「阿暖姑娘,我,我……」
我什麼才好?司季夏不知接下來說什麼才是好,萬一說着不合適的了,又出現像在水月縣那樣的情況怎麼辦?
「公子,你什麼?」冬暖故則似乎就逮住了他這不知如何往下說的話,嘴角有淺笑。
司季夏本就緊張,加上完全沒想到冬暖故會這麼反問,竟是連一個「我」字都說不出口了,他只能清楚地感覺得到他的耳朵滾燙得很是厲害。
「莫非在公子眼中,我是個嬌弱無力風吹就倒的弱女子,稍稍搓洗自己的雙手就會疼得受不住?」冬暖故盯着司季夏很是緊張的眼睛看,難道她看起來有這麼嬌弱?洗個手能把自己的手給洗疼了洗傷了還要上藥才行?
「這倒不是。」司季夏微微搖了搖頭,他並不是這麼認為,只是看着她的雙手通紅,就莫名地有些……心疼而已。
冬暖故忽地笑意盈盈,將手背到身後,故意往司季夏面前湊了湊,笑道:「那公子為何如此緊張?」
離得近了,冬暖故能清楚地瞧見司季夏長長睫毛投在下眼瞼上淡淡影子,皮膚比姑娘家的還要細膩,攏在長發下的耳朵紅得快要滴血,離近了瞧依然讓冬暖故覺得他俊美無儔,莫說五官,便是皮膚都是完美得一絲瑕疵也無,使得冬暖故這一瞧就瞧得有些失神。
司季夏被冬暖故的問題問得結了舌,也被她這稍稍的湊近攪得愈發緊張,退也不是走也不是,索性繃着身子定在那兒,緘口什麼也不回答。
冬暖故忽然輕輕笑出了聲,笑聲如三月春風扶柳,拂在司季夏的心上,讓他看着她彎彎的眉眼失了神。
「我的手沒事,不過是覺得那衣裳太髒,要把手洗乾淨而已,不疼也無傷,公子無需緊張。」冬暖故淺笑着說完話後稍稍肅了肅神色,「我有事要請公子幫忙,公子可願意幫我一把?」
司季夏面上的緊張並未存在多久,隨着冬暖故臉色的微肅也漸漸恢復了平常的涼淡之態,只是靜靜地看着冬暖故,也不問她什麼事便微微點頭,「好。」
「前邊廳子坐下說吧。」冬暖故道。
冬暖故先邁步往前邊小樓走了,走了兩步後又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司季夏,「公子,有沒有花茶?」
「阿暖姑娘想喝花茶?」司季夏問,見着冬暖故點了點頭後才又道,「只有桂花茶,阿暖姑娘要喝?」
「公子給我泡麼?」桂花?冬暖故不由想到了司季夏給她煮過的桂花粥,想起了那淡淡卻又沁人心脾的香味,是以笑得嘴角上揚,有些期待的味道。
司季夏看着她眉眼及嘴角揚着的淺笑,竟也微微笑了起來,聲音溫柔,「好。」
天色灰白,冬暖故卻覺司季夏頰邊的梨渦里有陽光的味道。
司季夏做起事情來時是認真的,就譬如他此刻在煮茶,安安靜靜認認真真,絲毫沒有察覺坐在他對面的冬暖故正支手撐着額靜靜地打量他觀察他。
被扔在地上的司空明的衣袍及腰帶已被冬暖故用長棍挑起扔在了屋內依牆而置的花架下,上好的綢袍被丟在那兒,倒還真像髒東西。
小壺裏的水燒開了正咕嚕嚕地冒着泡,蒸騰起的水氣氤得司季夏的臉有些朦朧,令冬暖故有些瞧不清他的眉眼。
看着看着,冬暖故不知是自己的錯覺還是怎麼,她只覺她對面司季夏的面容在白蒙的水氣中變得愈來愈朦朧,朦朧得似乎就要消失不見一般。
「平安。」不由自主地,冬暖故將撐着額頭的手放下,喚了司季夏一聲。
她竟是莫名的有些緊張,有些不安。
司季夏正提起燒開了水的小陶壺要往茶盞里注水,忽聽得冬暖故這一聲喚,手微微一抖,水倒偏了,淋了些在桌子上。
司季夏抬眸,見着冬暖故正緊緊盯着他看,那澄澈明亮的瞳眸里似有
069、當心,我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