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杜千金才道:「你說明白些,那個風雞肉,到底是個什麼味?」
那少年道:「這個可就為難我了,區區口才不濟,可說不上來,不過與這盤『木子雞』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www、qВ\\唉,相差甚遠,相差甚遠!」
杜千金嘴一扁,道:「也不知是真是假!」胡半生問道:「那麼你可曾問過那苗人,這風雞肉是如何做的?」
那少年道:「這個我自然問過,那苗人哈哈大笑了好一陣,才告訴我,那風雞生長於崇山峻岭中,行走如風,極難捕捉,是以名叫風雞,那族長自幼便聽父親說過這風雞,直到自己三十六歲那年,才碰巧遇上了一隻,耗了三天三夜,費盡心血,才將那隻風雞誘捕到手。」
胡半生不禁搖了搖頭,那苗人久居深山,深縉獵技,兀自用了三天三夜,自己要想捉到一中,只怕是無望了.
那少年猜到他的心思,又道:「那族長捉到了風雞,也自歡喜,但想到如何食用,卻又大傷腦袋了,問遍了族中眾人,均是無人知曉,那風雞之名眾人早就聽過,但如何才能做出最好的風雞肉,卻是連族中老人也不知道。族長無奈,便將風雞交與妻子,任由她做,那族長妻子巧心匠手,將風雞分成十塊,用數百種苗區特有的作料一塊一塊去調配試製,直到第九塊,方才調出最滿意的口感,我吃得那塊,便是最後一塊風雞肉!」
胡半生聽到這裏,忍不住大聲「啊」了一下。
那少年搖了搖頭,道:「若不是我救過那族長,他妻子又怎肯將族中的這最後一塊仙肉獻給我嘗呢?唉,這等機緣,又有誰能遇上呢?」
胡半生痛心之極,口中喃喃地道:「是啊,這等機緣,又有誰能遇上呢……唉,這種絕品美味,老叫化只怕終身無福一嘗了。」
那少年道:「胡前輩未能一嘗,也算是大幸!」
胡半生一怔:「什麼?」那少年道:「我自那日嘗過那兩口風雞肉後,便日思夜想,只盼得能夠再吃上一口,便是死了,也心甘情願,只可惜……唉,如今雖相隔半年有餘,這風雞肉的相思病,卻怎麼也治不好。這不,連荊州第一名才『木子雞』,我都食之無味了!」
胡半生哈哈大笑:「那倒說得也是!老叫化若是吃了這一兩口風雞肉,非得鬱鬱而終不可!」
杜千金扁扁嘴,道:「什麼風雞肉?什麼仙肉?說的再好,也不過是亂噴口水,要說絕品美味麼,這小店中可還有一道,只是沒送上來。」
那少年笑道:「是麼?」
胡半生也道:「哦?是什麼菜?老叫化久居荊州,卻是孤陋寡聞得很吶!」
杜千金扭頭叫道:「掌柜的,過來!」
那掌柜的五十來歲,白白胖胖,聽到有人叫喚,忙道:「公子爺,有什麼吩咐?」
杜千金道:「掌柜的,我來問你,你這家『天香樓』可是常鮮集上最大的酒樓?」
那掌柜的聽到有人給自己的酒樓貼金,兩眼立刻眯成了一條線,忙道:「是啊,是啊,在荊州境內,小的可不敢誇口,但在這常鮮集上,小店若自稱第二,沒哪家店敢稱第一。」
杜千金點了點頭,又道:「那麼,你這店裏的美味佳肴應有盡有了?」
那掌柜道:「這個……這個,那也不是,不過,三四十道是有的!」
杜千金笑道:「那你這三、四十道菜中可有一道叫『金蠶絲』的名菜?」
那掌柜嚇了一跳:「金蠶?是什麼?也能做菜麼?做了能吃麼?「
杜千金拿起一雙筷子,在他頭上一敲,罵道:「說你笨你就是笨,難怪你這店中冷冷清清,沒幾個客人!」
那掌柜莫名其妙挨了一筷子,心道:「這又跟店中生意有什麼干係?」口中卻忙道:「是,是,小的愚昧,還望公子爺指點。」
杜千金笑道:「這就對了!我跟你說,這『金蠶』嘛,自不是真的指些什麼蠶的,那還不早就將客人嚇跑惡劣,你說是不是?」
那掌柜不住點頭:「是,是!公子爺說得是!」
杜千金道:「你給我記好了,所謂『金蠶絲』,便是將白蘿蔔細切成細,以文火慢熬,再將紅蘿蔔搗爛成汁,澆於其上,再加以各種作料,熬至清香撲鼻即可
第一章:口舌之論6蘿蔔雜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