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嬌的心中一抖,看着那把在暗夜裏寒光畢現的匕首,說:「你別在我面前裝英雄了,你不怕死,可以學東瀛人自殺啊,你想讓我給你賠命?我才沒那麼蠢!」
秦少虎說:「我自己動手,肯定殺不死自己,因為我一點也不恨自己,我還很想活。你動手,你可以盡你的力量。我已經用紙巾包住了手柄,到時候紙巾掉入水中,手柄上就只有我自己的指紋,你不用擔半點責任,何況你是蜀東首富的女兒,有點什麼麻煩,你爸大概也能給你擺得平。你如果真覺得我秦少虎卑鄙無恥,對不起你,你敢理直氣壯,我也不想再說什麼,就讓這一把匕首,為我們之間的恩怨做個了斷,大家也都不用活得那麼糾結。」
把匕首往燕雪嬌的面前遞了遞,說:「拿去吧,做人痛快點好。」
燕雪嬌問:「你以為我不敢?」
秦少虎淡然一笑:「你敢不敢是你的事,總之,按照道上的規矩,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現在給你一個交代,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你以後再找我麻煩的話,那就是你的不對了,因為我償還過,是你自己不要機會的,做人,要懂得守規矩。」
聽了秦少虎這話,燕雪嬌一咬牙,從秦少虎的手中抓過匕首。
看着那銳利的刀尖,那明晃晃的刀刃,她的心在顫抖。
秦少虎很淡定地站在那裏,視死如歸一般。
這是唯一能解決這場恩怨的辦法,若不然,燕雪嬌一直找他的麻煩,他的「雙喜」娛樂城鐵定會搞垮,他的所有計劃都會全部打亂,「逆天」組織是最終的獲利者。
燕雪嬌的性格比男人還剛烈,而且無比執着,不讓他慘不忍睹不會罷休,就算他躲到老鼠洞裏,燕雪嬌也一定會想法把他給揪出來,她沒有那個本事,就會利用她的關係,他不希望因此引起蜀東的一場地震,血流如河,那樣會連累很多跟他秦少虎相關的人,最終卻是親者痛仇者快。
所以,他只能用這種冒險的方式來解決彼此這場沒法解釋的誤會,當然,他不是在找死,而是有雙保險。其一,他在賭燕雪嬌心裏還多少愛着他,會手下留情。其二,以他的本事,若非喉管這種薄弱而致命的地方,即便是胸膛,燕雪嬌一個弱女子也很難一刀殺得死他。而燕雪嬌肯定不會殘忍到直奔他的喉管去!
所以,他只能這樣鋌而走險。
進醫院躺一段時間,總好過無休無止的噩夢。「逆天」組織如影隨形,吳顯貴如狼似虎,他實在禁不起燕雪嬌一再的折騰。畢竟,他沒將燕雪嬌當做敵人,沒法反擊。燕雪嬌對他這樣,是他的錯,他永遠無法狠心來對她怎麼樣。
所以,這已經是唯一的辦法,唯一能讓燕雪嬌放過他的可能。
是的,燕雪嬌拿着那把鋒利的匕首,儘管她有滔滔江水般綿延不絕的恨,曾那麼想讓秦少虎付出代價,但要讓她把這把匕首刺進秦少虎的身體,她的內心還是感到顫抖,不夠堅強。那是她曾經深愛的人,她曾想過要好好的愛他一輩子,萬千寵愛,他是唯一。但現在,卻要她親手殺死他,她沒有足夠的勇氣。
但,很快,她還是這麼做了。
她覺得秦少虎視死如歸的站在那裏,像在對她挑釁,認為她下不了手,好像從她的眼淚里看出她的軟弱,還愛他。她想起了秦少虎已經不是那個她心裏英雄的秦少虎,他已經是個小丑,拿着曾經對她的救命之恩和她無恥的談判,利用她對他掏心挖肺的愛做棋子,還背後和別的女人勾三搭四,被發現了還拒不承認,她以為的愛情不過是一場欺騙,那些有過的恩愛也早已蕩然無存。
她如此痛苦,如此絕望,都拜這個男人所賜。她曾發誓,萬千寵愛,她只愛一個男人;愛一個男人,便傾盡生命。但若是這個男人敢負她,她必讓這個男人付出更慘痛的代價。而秦少虎就是這個讓她愛過而負了她的男人。
大顆的淚水滾落眼眶。
當秦少虎看見那淚水洶湧而出時,就知道燕雪嬌肯定要狠心出手了,她想起了痛苦的東西,必然會越發怨恨。
「啊……」
燕雪嬌瘋了一般,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手裏揚起鋒利的匕首,在暗夜裏發出寒冷的光,直直地刺入秦少虎胸膛的左邊。
匕首沒入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