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閣里,探春惜春二人默默地吃着清甜的火龍果,時不時的看看外頭,除了風兒吹得樹葉搖擺婆娑,園中靜靜的不見一個人影。
惜春用帕子擦了擦嘴,輕聲道:「三姐姐,我怎麼覺得王妃對林姐姐很特別呢。」
探春點頭道:「嗯,上回來我就察覺了。」
惜春輕聲道:「難道是看中林姐姐了?」
探春搖搖頭道:「倒不象,若是看中林姐姐就不會請咱們來了。依我看咱們都不是。」
惜春不解的看着探春,道:「我自然不是的,三姐姐為何說不是了?上回單你和寶姐姐的禮最厚呢!」
探春忙擺手愧道:「再別提上回了,我都後悔死了。何苦來,白做了別人的陪襯了。今兒我見到王妃都有些臉紅了!」
惜春聽了輕嘆道:「人各有志,若都象二姐姐那樣聽天由命也未必就有好結局。姐姐素來要強,卻也從來不是那虛偽刁鑽之人,姐姐何必如此自責。一切都未定,天知道誰是誰的陪襯呢!」
探春聽了默想了一會,方輕聲道:「都說造化弄人世事無常,誰能爭的過命呢。我也不知我這樣是不是徒勞掙扎呢!」
惜春輕嘆道:「天意難測。姐姐又何必想那麼多,不過是盡人事罷了!」
探春沉默了一會,搖搖頭,嘆口氣道:「是呢,想了無益。也不過這麼着。明兒林姐姐也要回蘇州了,園子裏就只有你我姐妹二人了,越發冷清了。姐妹們只怕再難聚齊了。」
惜春點頭道:「可不是,用不了多久連你我二人都是要散的。」
說着,二人越發覺得寂寥黯然起來。正自沉默着,忽聽得外頭宮女丫頭們的腳步聲響,二人抬頭看,卻是王妃與黛玉回來了,忙上前迎了進來。
王妃因笑道:「得罪了,讓你姐妹二人久等了。」
探春忙笑道:「王妃哪裏話,這麼多好吃的果子偏了我們姐妹二人了。只大夫瞧了怎麼說,王妃和林姐姐的身子怎麼樣呢!」
王妃看了看黛玉方笑道:「我也不過那樣,倒是林妹妹的身子說是大好呢!」
黛玉點頭笑道:「大夫也說了,王妃的身子只須放開憂思,精心調養就好了。」
探春因笑道:「如此,我們便也放心了。」
王妃笑道:「以後我若悶了,就打發人去接你姐妹二人過來說話,你二人可不許嫌煩不來!」
探春忙拉了惜春笑道:「那是王妃賞給我們天大的臉面,想都想不來的,又怎會不來呢!只怕王妃嫌我們愚笨的!」
王妃笑道:「你們賈府的姑娘個個惠質蘭心,誰敢說你們不好呢,不然這世上就沒好姑娘了!」
看到探春惜春二人紅了臉,王妃又笑道:「這會子也好早晚了,我才已命人備好了酒菜,姑娘們早些用膳。才聽說林妹妹明兒就要回蘇州了,恐怕你們姐妹有話兒要說,也好讓你們早些兒回去。」
黛玉探春姐妹忙點頭稱謝,便跟着王妃往知味堂中用了午膳。
王妃早已叫人備好了車轎,又備了三份禮品送與姐妹三人。
姐妹三人回到賈府便來賈母上房裏回話。
賈母等也才用過午膳,刑夫人、尤氏、鳳姐、薛姨媽、寶釵也在,見三人回來了,都笑着問了在北王府的事情,又看了王妃送三人的東西,俱是一些式樣精巧的頭面和宮制的玩意兒。
賈母點頭笑道:「倒不想你們姐妹得了王妃的緣了,巴巴的一早兒就打發了婆子來接你們。又找了高明大夫給林丫頭診脈,真真叫人再想不到的!」
鳳姐笑道:「上回去北王妃就誇讚了,說真真咱們老太太是會調教人的,咱們府里的姑娘走出去,一個賽一個的招人喜歡!」
賈母笑道:「你也不用來哄我,這也是她們姑娘們自己爭氣,我哪裏調教什麼了,倒是她們孝順日日陪我說話叫開心呢!」
薛姨媽笑道:「姑娘們原爭氣,老太太教的也好,要不然也不能入了王妃的眼!我常說我們家寶釵若能得老祖宗調教一二可好了。」
賈母忙擺手笑道:「那可不敢當!我早說過了,咱們家的女孩兒都不如寶丫頭。性格綿柔,心思又細,行事又大方,滿府里誰不夸的,竟比大人還強呢,哪還用人調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