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爭鋒相對
「黃芩？」見到仇人，柳月彎暫且放下對納蘭顏的擔憂，眼神平靜看着黃芩，原本心中燃燒火焰突然被一盆大水澆滅，只是心中有着疑惑，在侯府內，她從不惹人眼，這些年出了搬去沁心小閣再沒有忤逆過夫人，她只希望安穩度日，可這種卑微的願望黃芩都不應允，現在更是將她逼入絕境。「此處簡陋，不是夫人您該來的地方，瞧我，還是這樣愚昧，夫人大駕光臨不會只為看看我有多落魄，應該是對奴婢有什麼指教，請說，奴婢洗耳恭聽。」
與黃芩面對面，柳月彎心裏如深井古譚般，眼前浮現幼時娘親所言，那時娘親抱着她，拍着她後背，一點點告訴她後院那些不堪事情。她深刻記得，娘親遊刃有餘處理着姨娘的糾纏、設計、各種傷害，為她撐起一片天空。
『彎彎，其實娘希望你一直都是個孩子，這樣娘可以護着你，讓你一生無憂，可你父親不會，你是嫡女，你父親不會讓你下嫁，所以你要時刻記得，內宅陰損之事應付其實很簡單，融會貫通一本孫子兵法便可萬無一失，當心情鬱悶的時候、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時候，它都是你的良師益友。』
想起母親和藹面容，與臨終前那戀戀不捨的眼神，柳月彎眼眶微紅，娘親教她的這些，她一直逼着自己遺忘，想起孫子兵法內對敵良策，柳月彎又逐漸平和心緒，兩廂對壘時，萬不能由敵方控制情緒，孫子兵法內章節她倒背如流，所以她不會讓黃芩佔據主導地位，任憑她胡編亂造！
「放肆！柳姨娘，你在和誰說話？身為妾侍，面對主母如此失禮，按律當杖責五十！」韓嬤嬤聞言頓時喝止，眼神不善看着柳月彎，這個不知安分的狐媚子，五年前就是這樣一副柔弱模樣勾引侯爺，生出了納蘭顏那個孽種，不過是住進了沁心小閣，膽子倒大了，有本事高聲抗議，也不看看自己以前是怎麼乖順聽話的。
「韓嬤嬤，沒事兒，我知道柳妹妹心情不好，不會計較和她計較。」柳月彎情緒越激動越易控制，黃芩伸手攔住韓嬤嬤，心底對柳月彎神情冷靜稍稍放下，從柳月彎譏諷言辭看，柳月彎不過是紙老虎，表面看起來冷靜，實際上心裏慌亂的緊。
「是，夫人，老奴衝動了，柳姨娘，奴婢不知分寸，無禮於您，請您見諒。」韓嬤嬤跟在黃芩身邊那麼久，黃芩想什麼一個眼神就能明白，笑着賠笑道。
這是黃芩與韓嬤嬤一貫手法，做了令人厭惡之事後，黃芩前去探視，一般心思淺薄之人大多立即惱怒，火氣愈發濃烈，韓嬤嬤唱紅臉，她唱白臉，行事從未出過岔子，誰知今兒反倒被平日不看在眼裏的柳月彎破解，只是柳月彎未表現出來，黃芩也未注意。
「嬤嬤客氣了，我如今不過是階下囚，如何能當得起夫人奶嬤嬤的歉意。」掃了眼裝模作樣的韓嬤嬤，柳月彎嗤笑道，對黃芩與韓嬤嬤這手不入流的方法感到可笑，當年娘親曾說，這種兩人唱雙簧的手法是最下乘的，如今韓嬤嬤和黃芩也算是把下乘發揮至極限了。
「柳妹妹莫氣，韓嬤嬤剛才只是無心之失，妹妹寬宏大量不會與嬤嬤見識。」眼見目的達到，黃芩心中愈發高興，能讓柳月彎氣極是她最終目標，這樣她進行下一步計劃更容易了，與韓嬤嬤對視一眼，彼此心中有數後笑道。
走入房內，韓嬤嬤看了眼守門小廝，示意人走遠些守着，見無人注意，合上房門，將事前準備的晚膳擺在桌上，「柳姨娘，奴婢雖然是個下人，但也知道尊卑分明，夫人是侯府的主子，您是奴婢，說話做事兒也要有些分寸，俗話說得好，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如今你犯下滔天大罪，夫人心善憐你，特來看看，你竟這麼不知好歹，當真讓夫人心寒，快和夫人道歉，夫人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柳月彎『噗嗤』譏笑，看着桌面奢華菜色冷聲道，聲音柔軟卻少了一份弱勢，剛強之感油然而生，「憐我？韓嬤嬤這話真有意思，我如今囚禁至此，不正是夫人與韓嬤嬤一番手筆？現在竟恬不知恥說憐我？我柳月彎從未見過如夫人這般厚臉皮的人，嬤嬤與夫人堪稱魁首。」
「放肆！柳姨娘你說的什麼胡話，夫人怎會做出如此不堪之事，莫非是從哪兒聽來了虛言便將罪責推給夫人？」韓嬤嬤用力拍動桌子，餐盤發出碰撞聲響，深夜無人時格外明顯。「夫人善心當真餵了狗！」
「嬤嬤
第四十五章：爭鋒相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