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松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心頭那種奇異的情素按壓了下去,再轉過身的時候,卻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只見不但除了沈襲玉,就連那兩個丫頭也在發瘋了,她們居然都在吃杜鵑花。
這太超出蔣松的理解範圍了,他仿佛已經看到悲劇了,三具鮮活的屍體在他面前倒下,他退了幾步,有些害怕的咽了下口水。
為什麼看見她們吃的好開心的樣子呢?
沈襲玉開始時吃了幾朵,後來索性直接采了丟空間,反正一路過去,不管是開了的,還是沒開的,基本上都沒逃過她的辣手摧花,齊茵站在她的後面,很恰到好處的擋住了她的身影,讓後面的人看不清楚沈襲玉的動作。
如果仔細些的話,就會發現,他們主僕倆經過的地方,除了個別花骨朵和黃色的白色的杜鵑花仍在枝頭,其它的基本都已經不見了。
沈襲玉一邊歡快的和兩個丫頭往下方跑,一邊采着花一邊哼着歌,蔣松有些呆愣的跟在後面,滿臉苦澀,雙腿像灌滿了鉛一般,心頭不停的想,如果她們真的出了意外,老爹怎麼辦,窯廠怎麼辦?
那位錢公子是有勢力的,連鎮上的陸大人見了他都要恭敬三分的,如果沈姑娘真在這兒出了事,那他們父子三個人都會被株連的。
不行,不能連累大哥和父親,這事是他一個人的錯。
蔣松想通了之後,痛定思痛,下了決定,快步跑到沈襲玉前面的小路上,卟嗵一聲跪了下來,把沈襲玉嚇一大跳。
「松大哥,你這是幹什麼?」
蔣松滿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決。「我知道是小人辦事不力,才讓沈姑娘誤食了杜鵑花,但是只求沈姑娘網開一面,此事與我爹,與我大哥,沒有一點關係,一切罪責就由我來承擔吧。」
齊茵和佩兒先還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待再問幾句,聽清楚了,弄懂了他的意思之後。主僕三個人同時手撐着腰笑了起來。
沈襲玉突然嚴肅起來,朝着齊茵和佩兒眨眨眼,然後高傲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蔣松。「你知道錯了?你願意承受一切責罰?」
蔣松低下頭去,滿臉悲傷,「是的,小人願意承擔一切責罰,還望沈姑娘看在小人一家盡心盡忠的份上。給他們留條活路。」
沈襲玉從枝頭摘下兩朵剛綻放的杜鵑花,遞了過去,「你把它吃掉,這就是我的懲罰。」
蔣松驚恐的看着那兩朵花,就像看見了洪水猛獸,他是想到過要承擔責任。但是結果是不是來得太快了一點。
他看着沈襲玉,卻見她一臉嚴肅,眸光冷靜。好像沒有能夠商量的餘地。
他原本打算求饒,想要得到去與父親兄長話別的想法,果斷咽了下去,一人做事人擔,是他犯的錯。他就應該勇敢承擔責任。
蔣松誓死如歸般,雙手鄭重的接過那兩朵杜鵑花。一點一點的往自己嘴裏送,手卻不爭氣的哆索了起來,花朵掉到地上,他趕緊雙手顫抖的將它們撿了起來,上面甚至還沾了一點灰塵,他也顧不得了,猛然咽了一下口水,閉上眼睛,就胡亂塞進嘴裏,連咀嚼都不曾,直接直了脖子往下咽。
沈襲玉蹲了下來,臉上帶着促黠的笑,「味道如何呀?」
啊?蔣松怔住了,他壓根就沒咀嚼,哪裏知道什麼味道?
沈襲玉故意一撅嘴,假裝生氣道,「我要你細細咀嚼,慢慢品嘗它的味道,然後告訴我,你不會吃,那我讓佩兒教你。」
蔣松實在是想不明白,這沈姑娘活的好好的,為什麼非要尋死呢?這兩個婢女倒是忠心,主子讓做什麼就做什麼,連尋死這樣的事居然爭先恐後,而且還笑意吟吟。
佩兒摘下一朵花瓣,先是倒捏花萼,頭仰起來,那滴晶瑩的花蜜就滴入了口中,她細細用舌尖品味過那花蜜的幽香甜美味道之後,才將花朵一瓣一瓣撕下來,放入嘴裏,咀嚼起來。
佩兒本來生的就不醜,這大半年跟着沈襲玉後面,飲食豐富,又有靈泉水滋潤,早就出落的極其漂亮水靈,這番吃花的動作,在她做來,簡直美的就像一幅圖畫。
但是蔣松學着做來,就有些滑稽的感覺了,最主要他臉上的表情不是享受,不是幸福,不是快樂,而是忐忑不安,是緊張,是誓死如歸,甚至還有一絲懷疑和落寞。
當那滴花蜜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