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帝笑容滿面,但卻不達眼底,語氣微頓,親切的扶了趙啟浩,「還是浩兒明白皇叔的心思啊,我就怕有些人誤會,從中作梗,製造是非。」
他這是含沙射影,暗指左相錢慕?
趙啟浩立即表現出急切欲辯白的表情來,「誰敢說皇叔的壞話,侄兒我第一個不饒他!」
天啟帝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不少,又說了些家常話兒,趙啟浩都一一裝瘋賣傻的混了過去,終於放行,最後卻又扔了一個炸彈出來,說是反正南夢國紫薇花節熱鬧的很,鄭王殿下整天在宮裏待着也是很無聊,讓他帶着鄭王殿下一道去。
既然要帶鄭王殿下去,那麼鄭王殿下天性單純,自然要找人照顧他,皇上最信任的只有內侍總管王忠了。
所以王忠當然也一定要去。
趙啟浩哪裏能不明白,皇上這是變相的派王忠監視自己呢,皇上的疑心病真是越來越重了,就算已經軟禁了父親和母親,難道還怕他不回來嗎?
趙啟浩當然是樂顛顛的答應了,表示一定會好好照顧鄭王殿下的。
出了御書房,趙啟浩往鄭王殿下的寢宮走去,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後背已經濡濕一片,此刻泛着絲絲透心的涼意。
南夢國之行,就算不那麼自由,但也比在這京城裏要強得多。
待在這裏,簡直度日如年,他每一步都得小心翼,每一句話都要在腦子裏轉好幾遍才敢說出來,沒辦法的時候還要裝瘋賣傻,當真是殫精竭慮。
趙啟浩到那裏的時候,鄭王宮裏正亂成一團,所有的小太監小宮女們跪了一地。
「殿下,你快下來。這樣太危險了!」
「殿下,你別胡鬧了,皇貴妃娘娘知道了小的們都要掉腦袋的。」
「哎喲,我的殿下,你就可憐可憐奴才吧。」鄭王的貼身小跟班來喜正跪在大樹根底下磕頭呢,額頭那裏還沾了一片樹葉,臉上也滿是灰撲撲的,看起來很是滑稽。
曲文穿着雲麗繡四爪蛟龍的錦袍,雙腿張開合抱着樹,整個人像個猴子一樣吊在樹梢上面。看起來危危險險的,像隨時會掉下來。
他把屁股對向小太監們,氣喘吁吁的。一邊繼續往樹上爬一邊喊道,「你們去告訴母后,她如果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就不下來,我。我整天待樹上。」
「皇兒,皇兒,你快下來,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快把鄭王殿下給我拉下來?」皇貴妃曲氏被兩個宮女扶着手,跌跌撞撞的從走廊那頭沖了過來,一看見曲文還在樹上。不由動了真怒,旁邊的一眾人等立即卟嗵卟嗵全都跪了下去,嚇的渾身哆索。面無人色。
侍衛們正要上樹,曲文卻是扭過頭來,俊美的臉上也沾染了樹灰,賭氣般的指着正要爬樹的兩個侍衛,「滾。你們給本王滾下去,誰讓你們上來的。你們再往上爬一步,我,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其實那樹到地上最多不過兩三米,隨便一個正常成年男子跳下去最多崴個腳,但是鄭王殿下非比常人,而且皇家之子身嬌肉貴的,皇貴妃哪裏敢冒那個險,忙抬起手,喝止了侍衛,開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了起來。
「文兒,你這是做什麼,你是想要母妃的命嗎?」
曲文哼哧哼哧抱着樹杆,「母妃,不是兒子要你的命,是你要兒子的命,母妃說話不算話,明明說要把小玉請到宮裏來玩,可是文兒等了這麼久,小玉都沒有來,我都問過了,母妃根本就沒有派人去請小玉,母妃騙文兒,母妃是壞人!」
皇貴妃曲氏氣的把剛染好的漂亮指甲都給掐斷了,不過是一個小小商女,居然有如此大的魅力,以前兒子從來不忤逆她的,對她言聽計從,但是自從上次出去玩過一回之後,心心念念的便多了一個沈襲玉,而她這個親娘都要排到第二去了。
這樣一個狐媚惑主的女人,她是絕對不會讓她靠近自己兒子半分的。
「文兒,真的不是母妃騙你,是那位小玉姑娘,她搬家了,母妃派去的人,根本就沒找到她,你讓母妃上哪兒給你弄個小玉去啊?」
曲文半信半疑的憋紅了臉,「母妃說的是真的?可是你早為什麼不告訴我,現在卻來說,分明是想哄我下來,我不信,你去把小趙叫來,我要問過他,我要問問他,為什麼過了這麼久了,小玉都不來京城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