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襲玉看着他們或是探究或是打量或是譏諷或是不屑的目光,聽着她們說的閒言碎語,臉上卻仍是淡淡的,只是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眼神平靜無波,就像根本沒聽見似的。
雪玉郡主不由有些意外,她原本以為沈襲玉聽到這些話,必要尷尬生氣,傷心離席的,到時候她就會明白,她再怎麼樣也擺脫不了賤人的身份,還敢妄想趙王妃的位置,簡直是做夢。
「各位夫人,本郡主精心培育,杏花村的杏花已然開了,請各位移步,同本郡主一道去賞一賞。」
雪玉郡主走在前面,貴氣端芳,身後擁了無數京城裏的貴婦,大家都蜂擁向前討好,一時只落沈襲玉在後面慢慢走着。
沈襲玉的頭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柄生動活潑的紅翡翠色的玉蜂釵子,在她行走間,那釵子上的翅膀還輕輕晃動着。
沈襲玉抬起手腕,理了理袖口,用手指輕輕撫摸了下纏在自己雪白手腕上面的青色玉鐲,那玉鐲多出的一截竟是如蛇尾般翹了翹。
沈襲玉淡淡的垂眼,語帶輕快的說道,「都看清楚了嗎?」
一個少女清靈靈的嗓音從沈襲玉頭頂的方向傳來,「看清楚了,既然是嘴犯了錯,那本女王保證,一定讓她們半年之內都沒法開口說話。」
一個奶聲奶氣的男孩聲音也從沈襲玉的身體裏面發出來,「玉兒姐姐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會負你所望。」手腕上那截綠玉般的手鐲又動了動。
「算了,再怎麼說,她也是趙啟浩的母親,你們還是等那些人離開趙王府後再動手吧。」
少女有些不忿的聲音響起來,「玉兒,那個男人有什麼好的,你生病的時候他在哪兒。一句去東月國出使就能解釋得過去嗎?他不是有影衛嗎,為什麼派個人帶個口信都不行嗎?」
青兒的聲音立即配合的響起來,難得他和白玉蜂意見會相同,「就是,他就是薄情寡幸,玉兒姐姐,你還顧及他做什麼,依我看,乾脆去那什麼雪玉郡主給嚇死好了,省得留下後患。」
「不行!這裏是京城。你以為是塞外啊,那可是郡主,事情鬧大了,對我們沒什麼好處。」
「噢。知道了。」兩個不甘心的嗓音同時響起,繼爾沈襲玉抬起袖子在頭上一擋,再放下時,那隻紅翡翠色的蜂形髮釵已經不見了,而她手腕上面的玉鐲也不知何時消失了。
沈襲玉面上帶着淡而自信的笑容,加快步伐。趕上了大部隊,來到了趙王府的杏花村。
杏花樹下早就擺上了食案,上面有精美的糕點和新出來的茶品,大家依着身份地位而坐。雪玉郡主仿佛沒聽見剛才眾的嘲諷似的,居然把沈襲玉的位置安排在她身旁了。
今天來參加春宴的小姐們哪個不是精心打扮,因為所謂春宴其實就是選美大會,京城裏誰不知道趙王爺非但姿容出色,而且生得一表人才,通詩文,擅丹青,琴棋書畫騎射樣樣精通。是皇上最喜歡的侄子之一。
最最關鍵的是。這位趙王爺快二十歲了,至今尚未娶妻,非但如此。連妾都沒有納一房,所以今次早有人放了風去,說雪玉郡主有意在今天的春宴上面相看合適的媳婦人選。
他們跟着雪玉郡主後面說盡好話,拍盡馬屁,結果只能坐的遠遠的,那個小廚娘不過仗着偶爾幫過郡主和承恩候,居然就能坐到她的身邊去,當真是讓所有的小姐都恨的牙痒痒。
沈襲玉根本無視那些眼神冷箭,只是淡淡的看着不遠處的一株杏花樹,仿佛是真的在賞花。
原本大家是小聲在說着話,突然一位穿紫色錦衣的貴夫人站了起來說道,「王府里的杏花開的如此之好,如果我們只是干坐着多無趣呀。在座的諸位名門千金,世家小姐,定然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倒不如我們就以杏花為主題,賦詩一首如何?」
雪玉郡主朝着那位夫人投去滿意的眼神,立即笑着接嘴道,「正是呢,本郡主原也想着,大家一起寫寫詩,彈彈琴,跳跳舞,才不會辜負了這一段美好的春光。」
侍婢們立即去準備筆墨紙研了,沈襲玉嘴角一勾,眸光淡然的掃過在座的諸人,只見他們紛紛掩袖朝着她看來,指指點點,有些還竊笑不已。
雪玉郡主瞄了一眼沈襲玉,發現她臉上並沒有絲毫慌張,心下有些疑惑,但仍是面帶着憐愛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