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夏唯雅所想一樣,回到范府夏唯雅便被大夫人叫去院裏立規矩。
看着大夫人仿佛冰封千里的臉,夏唯雅乖巧地低着頭,心裏盤算着離家出走的計劃是不是要提前了。
范思哲大人下班回家進門就看見自家兒子,額,不是,女兒跪在嫡母的屋裏,一副被欺負的樣子。頓時頭大如斗。男人求的是什麼啊,上班累了一天回家能休息一下。家裏不求金碧輝煌的,溫馨舒適就很好了。
臉色頓時有些不善的范大人轉身走出門,頭都不回地出了院子。
大夫人得知自家老公回家並且來她屋裏看她,都收拾好準備接駕了,結果只看到了個額頭人就不見了。愣了兩三秒,大夫人一臉迷茫地派了繡葉去請。繡葉去得快回來的也快。范大人的理由是累了,去書房歇着。
大夫人緊緊握着拳頭,咬着櫻唇。看向跪在地上的夏唯雅眼神越發陰狠。若不是她……若不是因為這個死丫頭……
夏唯雅低着頭都能感覺到大夫人仿佛刀刃一般的目光在自己頭上磨來磨去,心裏默念着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時候一定要冷靜,淡定,沉住氣。確保自己人身安全再想別的辦法。
萬分感謝鄭王府對於夏唯雅同學的關注,大夫人到底忍住了沒往夏唯雅頭上扔熱茶杯。
回到院子裏的時候夏唯雅感覺自己膝蓋都在打顫。幸虧是跪在墊子上,若是跪在地上估計就得擦藥酒了。
饒是如此,纖瘦的膝蓋上紅紅的印子也是觸目驚心。映雪等人心疼的都要掉眼淚了。原來做哥兒的時候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沒有親娘在身邊終究是不行的,爹不管不問也等於是幫凶一樣。
夏唯雅咬着牙挺着讓映雪揉了藥酒。寫了個條子讓晴嵐送出去。
第二天,花家下了帖子,請范府的貴女過府賞花。原本大夫人是要扣下夏唯雅的,可花家派人來接,點名了一位小姐都不能少的。
「可是咱家四小姐昨晚上就開始發高燒,今日若是去賞花,只怕病勢更加嚴重。」李嬤嬤一臉懇求地看着來接人的花家家丁。
為首的家丁是個粗獷的漢子,後院的門道彎彎繞繞的他一點都不懂。只是固執地站在門口,等着所有的范家小姐上車。否則堅決不走。
李嬤嬤感覺自己嘴皮子都要磨破了,這種秀才遇上兵的無力感差點讓她維持不住形象。
「花家拿我們范府當什麼!難不成老身還能哄騙你不成?!」李嬤嬤終於耗光最後一點耐心,直接喊了起來。
「范四小姐生病了為何沒請醫師來瞧?」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另一輛馬車上傳來。李嬤嬤頓時周身一冷,差點腿軟給跪了。
花無缺臉色冰冷地撩開車簾縱身下車。一雙鷹隼般的眼睛仿佛冰刺,刺得李嬤嬤頭都抬不起來。
「是真病了?還是傷着了出不了門?」花無缺雖然年紀不大,可自小跟在當兵的爹和腹黑的哥身邊,多多少少有些鬼畜氣質。言語中的狠戾竟讓上了年歲的李嬤嬤感覺如芒在背,點頭搖頭都不對。
見李嬤嬤不說話,花無缺冷冷一笑:「倒是如此,無缺倒是要逾越了。」
抱拳一禮,花無缺一個閃身就進了角門。李嬤嬤眼前一花,人影已經過去了。心道一聲不好,李嬤嬤也顧不得那麼多,撩起裙子就往院裏跑去。邊跑還邊喊了丫鬟們趕緊跟上。
誰知花無缺並沒有朝着夏唯雅院子裏跑,而是直接奔書房奔去。李嬤嬤沒跟上花無缺的影子,只當他殺到四小姐院子裏去找人,一行人氣喘吁吁地跑到夏唯雅院子裏,卻見滿園的丫鬟們都閒散地呆着,一點進來外人的樣子都沒有。
李嬤嬤一愣,心裏有些蹊蹺。還未等想出緣由來。范爹已經帶着花無缺朝這邊走來。
「老、老爺。」李嬤嬤臉唰地就白了,連忙福身行禮。
范爹瞪了她一眼:「四小姐病了怎麼沒招了醫師來瞧?」說罷抬腳就往院裏走。
李嬤嬤心裏咯噔一下,連忙上去攔着:「老爺,老奴這就叫醫師來,恐小姐過了老爺病氣,老爺請回吧。」
范思哲一怔,還未反應過來。身後的花無缺卻呵呵一笑:「府上的規矩不錯,做奴婢的竟然能給主子做主。不錯,果然不錯。」
范爹的臉頓時黑的猶如鍋底:「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