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夏唯雅一個鯉魚打挺直起身,一個掃堂腿將尚在發愣的少年撂倒在地。一把銀針在手,直接刺向少年的眼睛。
長島真人劍眉緊皺,長袖一揮,人已經翩然到了夏唯雅身邊。
只見夏唯雅的小手握着一把銀針,盡數插在少年眼睛旁邊的地毯上。緊緊地貼着少年的太陽穴,冰冷的銀針一絲殺氣也無。
少年睜大眼睛看着眼前這個一絲絲殺氣都沒有的小娃娃。
就連站在夏唯雅身邊的長島真人都深深覺得驚奇。原本他以為夏唯雅要用實力證明自己有能力也有資格跟少年學殺人。
可如今看來,夏唯雅表現出來的並不只是能力和資格,是一種氣魄。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氣魄。
夏唯雅:……廢話,打不過的還不躲?傻了不成?
花無缺端了熱茶走進屋,一抬頭就看見小師弟騎在少年身上,手上一把銀針盡數插在地上。嚇了一跳,這是鬧哪出?
「哎,你叫什麼名字?總是你啊你啊的叫着真不方便。」夏唯雅笑眯眯地看着少年,可嘴角卻帶着淡淡的冰冷。
少年從震驚中醒過神來,眼神疑惑地看着夏唯雅。就算是他受了傷,可就算是個大人也未必躲得過他的利爪。
「不說是麼?」夏唯雅笑吟吟地抽出一根銀針來,在少年的臉上方晃了晃:「那本少爺就給你起個名字咯。」
長島真人眉心一緊,一把將夏唯雅扯了起來。徒弟黑化了怎麼辦?自然是師父服其勞了。
「你跟無缺去洗洗,跪在地上髒髒的。」不由分說,長島真人抬手運氣,將夏唯雅憑空托起,連帶圍觀的花無缺一起趕出了屋。
花無缺:……殃及池魚了……
回過頭來,看了看仍舊滿臉疑惑的少年。長島真人淡淡地咳了一聲:「好了,你也該招了吧?」
夏唯雅嘟着嘴被花無缺拉去換洗衣服。明明還差一點就可以讓那個小子全招出來的說。
她沒辦法形容自己在面對少年利爪襲來的一瞬間,最先進入腦中的信號不是害怕,而是興奮。那是一種熱血沸騰的興奮。是的,她熱血沸騰了。那仿佛是與生俱來骨血里就有的戰意。
身體快腦子一步做出了反應。
夏唯雅的想法向來很簡單,若是動手,就一口氣讓對方無還手之力。比她個子高的人,必然攻其下盤。眼睛是人全身最大的弱點。拳頭不夠硬,否則攻其肋骨也是可以令人瞬間失去攻擊力的一招。
換好衣服的夏唯雅喃喃自語地朝着少年的房間走去。
手中若武器,定然先攻擊對方膝蓋。令其失去行動能力,接着就可以隨她殺剮。
等一下……夏唯雅一個激靈站在迴廊里,額頭上全是冷汗。她怎麼會一想到殺人就渾身興奮呢?上輩子作為一個宅女天生的知足常樂,夏唯雅雖然也會對世間的不公吐槽,卻從未想過讓誰去死。哪怕是再恨時巍,也沒想過讓他去死……
愣愣地看着自己的雙手,這種一想到戰鬥就興奮的雙手顫抖的感覺是什麼?
長島真人盯着坐在地上的少年:「再不招,下一次本尊可沒信心攔下我那徒兒。」
夏唯雅幾斤幾兩他這個做師父的再清楚不過了。小傢伙雖然跟着花容學了些淺薄的防身功夫,可剛才那樣乾淨利落的近戰模式絕對不是當兵出身的人能夠教出來的。
收夏唯雅為徒之前,長島真人可是里里外外將夏唯雅查了個底掉。平日裏接觸過什麼人,一頓飯吃幾碗米他都細細地調查過。並沒有人教過她這樣的技巧。
那麼,夏唯雅方才的行動,是誰教的呢?
少年抬眼掃了長島真人一眼。微微低頭:「我不是雙熾堂的人。但我不能告訴你我是隸屬哪裏。」
長島真人點點頭,不出賣同伴,應該的:「名字呢?」
少年搖搖頭:「我們沒有名字,只有代號。」
長島真人看了看他:「代號也無妨,稱呼而已。」
少年垂下眼睛:「我是十五。」
長島真人端起茶杯淺淺地抿了一口:「想必方才的事你跟本尊一樣驚訝。不過本尊可以跟你保證,麟兒方才的身手絕對不是我們這些周圍的人教授的。所以,本尊希望你能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