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是誰?
說話的人是誰?
顧貞然不知道為什麼一來就是這種場景,努力嘗試睜眼去看,卻不料在黑夜中,那人的樣子竟是怎麼也看不清,只有粗重的呼吸聲傳入她的耳里。
那人正摸索着脫下她的衣物,熾熱的雙手在她腰腹部徘徊,惹得顧貞然忍不住一個輕哼。
「噓——別出聲。」
他道。
暗夜裏這個聲音即誘惑又纏綿,仿佛一條千纏萬繞地鑽入她的耳里,身上的人動作並沒有停下,緩緩將手下移,掐住她的細腰,將人向自己貼近一分,熾熱的觸感纏繞上她,只覺得下巴被他輕輕押住了,輕而又輕地往上一抬,顧貞然全身軟綿綿地根本沒有力氣。
齒關被人強硬地撬開,她被迫仰頭,受下這一強硬又霸道的親吻。
身下的地板冰涼,空間狹小擁擠。
「唔……」
一聲悶哼。
男人的唇倉促離開。
一雙銀眸危險地眯起,「你敢咬我?」
我不僅咬你!
顧貞然蓄足了力氣,一巴掌向他揮去!
男人沒有顧她那麼一丁點的推打,直接抓住她的雙手放過頭頂,猛地沉下身子來,鼻尖對上她的鼻尖。
兩人的距離極近。
顧貞然道:「放開我。」
而這聲音在這種時候卻顯得十分勾人,男人在暗夜中勾了勾唇,道:「放開?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現在反悔,可來不及了。」
「住手!不然你會後悔的……嗯……」
絲毫不理會她的威脅,男人心想,後悔?最好是會後悔。
*
「妖女!妖女!」
「這妖女懷了魔子!我清末家絕留不得孽障!」
「將她殺了!」
「殺了!」
聲聲高喊中。
族長仙風道骨,立於眾人之前,他端得一派之長,從內而外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威壓,在族人面前,他自然是不能落了自己的威風。
但其實細看,便能發現他的額角已經開始冒出一絲虛汗。
心有餘悸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族長開口道:「紡兒,你私通魔族,珠胎暗結,打傷族中長老,這三條大罪,你是認也不認?!」
「不認!」女人似乎比誰都理直氣壯!
這、這這這!
無論哪條在捉妖一族中都是殺頭的大罪,當然不能認!
眾人在得到答案後,心裏唾棄道。
明面上的鄙夷厭惡更不能少。
「你當然是不敢認!你身上帶有魔氣,懷胎六月不顯形,若不是被張長老發現你服用魔界的百合草,你還打算把魔子當族人生養!」
「清末紡!看在我們往日同門一場,勸你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你打傷長老,在場的師兄弟都看見了!人證物證都在,你休想抵賴!」
族長也微微皺起眉頭,說道:「紡兒,我念你年幼無知,不懂魔族的危害,你要是隨我回去打掉這個孩子,以前發生的一切,我便不再計較。」
不再計較。
好一個不再計較。
顧貞然噗嗤笑出了聲。
峭壁陡崖前,女子與崖邊只有一步的距離,從家族的棲息地被一路追趕,終於退無可退,逃無可逃。
面對人數眾多的追殺者,她的反應卻異常淡定。
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捉妖界首屈一指的捉妖世家,那一個個面露憤恨的師兄弟,也不是被妖界重金懸賞的天之驕子,她看他們的眼神,像是在看垃圾。
遇到君墨對顧貞然來說已經夠倒霉的了,沒想到一傳到這個世界就被人強行推到,順便還留了一個紀念品給她,得知自己懷孕,並且還是懷着一個非人類的顧貞然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
懷胎六月,被這小傢伙折騰得沒睡過一天安穩覺的顧貞然,提前爆發了更年期。
面對一群嘰嘰歪歪,不是想要她死,就是想要她的孩子死的傢伙,她不把人當垃圾看,難道還做活菩薩供着不成?!
這一聲笑極為短暫,也充滿嘲諷。
自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