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暫止論題。皇甫沅心喜道:「好好好,且將備好的菜餚端給雲碧吃。」來人正是皇甫沅心三徒弟馮雲碧。
何雲霽還未答話,就聽一人咳嗽兩聲後,沉沉道:「師父在上,弟子害你擔心了,弟子……弟子沒能保護好二師兄……本來……本來無顏再見師父和大師兄他們,只因,只因弟子得到了重要線索,特來稟告師父。」
皇甫沅心兩眼一瞪站起身來,右手運足氣力,掌心朝前,虎口弧線處頓生兩圈紫氣,眾人眼看他行為驟變,尚自狐疑,陡然見他伸直右掌,廳門如被一道五六級狂風往內吸收一般,這一招使得不快但威力十足,乃是九絕伏魔斬里的「肅清餘毒」,廳門哪能抵抗,當即向內散開,皇甫沅心武藝超群,更因身懷九絕伏魔斬,在武林中罕逢敵手,這一手憑空開門的功夫,實教在座大開眼界。
眾人忍不住要讚嘆幾句,隨皇甫沅心往廳門外順勢瞧去,原來何雲霽低首站在院中,腳邊跪着一名長髮披肩的壯漢,那人印堂錚亮,劍眉朗目,本來相貌堂堂,只因兩頰微有傷痕,衣衫襤褸,倒顯得有些頹廢。皇甫沅心徐徐走出正廳,一面問道:「你說?你沒保護好你二師兄,你還得到了重要線索?」一面兩手輕展,將那人扶起身來。隨後摸了摸他臉頰上的傷痕,立喚弟子送來靈藥擦拭。
那人比何雲霽年紀稍小,約莫二十五歲左右,正是皇甫沅心三徒弟馮雲碧。
皇甫沅心方才運功時聲響劇烈,加上馮雲碧回來時何雲霽高聲稟告,其他師弟聞聲趕來,同時驚動了各派弟子,院中密密麻麻站了三四十人,皇甫沅心為弟子親擦淤傷,手巧輕便,與那九絕伏魔斬的神功威力正好相反,武林中門派層級森嚴,但傳授技藝,教導修為,大抵由師父傳於徒弟,因而師徒之情甚至勝於父子之情。在場眾人眼見兩人師徒情深,不免想起自己的師父或者自己的徒弟,都甚動容。
馮雲碧感激涕零,欲傾訴詳情,皇甫沅心環顧四周,人多口雜,料想三徒弟所言或涉門派私隱,遂吩咐何雲霽先將馮雲碧帶去歇息,豈知馮雲碧一口回絕,低聲告訴皇甫沅心道:「師父不必擔心弟子,弟子傷勢並不重要,若是不及時把線索告訴師父,遲得片刻,不止救不了二師兄,更可能連累了各大派掌門……」
皇甫沅心登時一怔,忙拉着他走向正廳,並吩咐何雲霽道:「你安排兩個位置,你和雲碧都到大廳敘話。」何雲霽立時領命。
阿浪耳力雖好,馮雲碧說的話實在太過細微,他自然一句也沒聽清,只想多半是皇甫沅心疼愛馮雲碧,想多看看弟子。後來何雲霽與馮雲碧在廳門口各擇一位落座,皇甫沅心親手關閉廳門,隨後且走且道:「諸位,方才院中人多,老夫未免泄露機密,就把兩個徒弟一齊叫了進來,實不相瞞,老夫三徒弟雲碧聲稱有重要線索,此線索不止關係到老夫二徒弟雲亭的安危,還關係到各派掌門的安危。」
眾人面面相覷,各有所思。皇甫沅心向馮雲碧揚手示意,「雲碧,為師也不知你得到了甚麼線索,但在座都是為師的朋友,也都是武林中甚有威望的人物,你就從頭說起,不須有絲毫隱瞞。」阿浪心道:「或許他能說出師父的下落,那可該感謝他了。不過……皇甫掌門說我也有威望,倒抬舉我了。」只聽馮雲碧起身稱道:「諸位掌門、諸位貴賓有禮了。在下青志派三弟子馮雲碧,三個月前,在下與二師兄鄭雲亭被師父派來巡視大都分舵,在城郊看見一位叫扎剌忽的蒙古大官橫行霸道,魚肉漢人同胞,他不止搶佔民女,還毀人家園,幾個江南俠士看不慣他的卑劣行徑,想要替天行道,於是決定合力教訓他,豈知扎剌忽不止設有伏兵,他本人出手又狠辣,那幾個江南俠士中了埋伏無一倖免,都被他當場斃命,當時在下便想出手相助,但二師兄說他早已察覺附近有蒙古兵馬,因此……因此……在下只好忍氣吞聲。後來我們將這件事稟告師父,師父當即回信,教我們暗中刺殺扎剌忽。」
莫中流拍案喝道:「此事在大都鬧得沸沸揚揚,那扎剌忽出任虎賁親軍都指揮使,自以為深得韃子皇帝器重,屢次欺壓良民,幾位江南俠士當真死得冤枉!不過……扎剌忽的確是被人行刺身亡!莫非?莫非他就是死在青志派手中。」他先是義憤填膺,隨後想到扎剌忽多半正是因此殞命,對青志派不由得充滿崇敬欽佩之情。各派人物無不感慨,有的想起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