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遇到董白的那碗粥,江風的語氣似乎一下子變得好了起來。行出不久,他便在村子的盡頭處發現了一座破舊的廟宇。
雖然剛剛下過雨,漏洞頗多的廟中不乏積水和陰濕之氣。但是最起碼,給了江風一個休息的地方。
收攏了一些乾草,雖然沒有火,但是蓋在身上,多多少少也能帶來一絲絲溫暖。
靜下心來的江風自懷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柄精緻的白柄小劍。微弱之極的光線之下,「雪山」一前一後,依舊清晰可見。
這柄小劍便是這具身體曾經的主人除了關於這個世界的一切記憶之外,留給自己最大的禮物了。
原本的江風出身於數百里外一個普通的小村落,其父親當年機緣巧合,救下過一名雪山派的高手。那名高手感念其救命之恩,留下這柄小劍,告訴對方,等對方的兒子長大了,便可以帶着這柄小劍去雪山派拜師。
本來這江風不該在如此小的年紀就只身前往雪山,但是不巧前些日子村中鬧了瘟疫。其父母二人皆沒有挺過去,將父母二人安葬了之後,無依無靠的江風便準備前去投靠雪山派。
只可惜,一個從小生活在村子裏面的少年,能夠跑到百里之外的山上,便已經是他的極限。在用光了自己本就幾乎盤纏之後,饑寒交迫的他終於昏死過去,再醒來,卻不知是莊周夢蝶,還是借屍還魂,總之,已是如今的江風了。
「雪山派,江湖,算了,還是先離開這裏,找到一個鎮子再說,按說以他原本的記憶來看,雪山派應該已經不遠了。」江風一邊思索,一邊將這柄珍貴的小劍仔細收好。隨後輕輕的一趟,疲憊的身軀便進入到了睡夢之中。
這天晚上的江風鼾聲如雷,很快,這具身體曾經經歷的一切,都好似夢境一般在其腦海之中一遍遍閃過。
待得雄雞報曉,日出東方,江風這才悠悠然的緩緩醒來。
明媚的陽光照進殘破的小廟,擺脫了昨晚黑乎乎的情形,江風這才清楚的看到了這座小廟之中的一切。
兩根掉了漆的紅柱,一座許久未曾擦拭的神像,幾道從屋頂破口處射進來的光線。蛛網,灰塵和叢生的雜草,無一不在昭示着這裏的破敗。
江風恭恭敬敬的對着那土地神像一拜,心中默默念叨:「他鄉陌路之人,承感土地公收留,拜謝。」
隨後江風拔了拔雜草,清了清蛛網和灰塵,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可以和乞丐媲美的衣衫,走出破廟。
太陽照在江風的身上,驅走了昨晚到寒意,血痕經過一晚上的修養,紛紛結出了血痂。洗淨了臉龐的江風若是不看右臉上的一道劃痕,當真算是一個瓷娃娃一般可愛的小男孩。
只可惜,一碗粥帶來的熱量,能夠救他一命,卻不能填飽他的肚子。
此時的江風十二萬分的想要成為一名仗劍高歌的大俠,不是因為他們能夠高來高去,也不是因為他們能夠快意恩仇。原因只有一個,他們似乎從來沒有為吃飯發過愁。
雖然僅僅只有一天的時間,但江風卻發現自己的記憶變得極好。昨晚到天色既黑且暗,隱隱只能看到一兩步的腳程,但是江風卻輕而易舉的來到了一個土牆圍繞的宅院門口。
門檻之下墊着的,是一塊整齊漂亮的鹽白色的石板,似乎還殘留着昨日的清香。
看過,走過,江風沒有停留,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剛剛出來小廟的時候,江風便已然發現,除了山上自己下來的路之外,原來還有一條直通外界的小路。
江風的走的很慢,很穩,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節省體力。
吱壓壓的開門聲,很遠,江風並沒有聽見。董白挎着一個小籃子,從門後緩緩走出,她穿着一身黃白的裙子,哼着歌兒,邁着歡快的步子沖了出來。
昨晚她將自己的晚飯送給了一個快要餓死的小男孩,所以,如今她的肚子裏面空空如也,不過不要緊,夏日的山上不乏野果。她不僅可以填飽自己的肚子,還可以為妹妹帶回來一些她最喜歡的歐李子。
先青後紅,如今的歐李子已經變為紫色,正是最為甜美可口的時候。
雖然昨天爹爹和娘親帶着弟弟回來之後,就一副悶悶不樂的
第二章 原是他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