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陽光籠罩着這個由熱鬧變為寂靜,又由寂靜變為熱鬧的小鎮。一縷金色刺入謝煙客的眼中,強烈的光線使他的眼睛多出了幾許不適。
一個高手,絕不會輕易的露出任何破綻,包括眨眼。不知為何,謝煙客的心中,卻有了一種不妙的想法。
江風的右手緩緩伸開,修長的五指依次打開,陽光下,一塊黑黝黝的鐵牌反射出異樣的光澤。
「玄鐵之令,有求必應」那是謝煙客萬分熟悉的八個小字,當年,正是他將這八個小字寫在上面。
「謝先生,在下這就將它交給你!」
一道拋物線被江風擲出,忽然之間,一道黃色的身影沖天而起,直愣愣的朝着那玄鐵令而去。
那身影來的如此猛烈,以至於將空中飛舞的風兒都攪亂了。
這道身影塊,但還有另外一道身影更快。江風的腳下忽然仿佛爆炸一般憑空炸飛出許多的塵土和碎屑,剎那間的功夫,人已消失不見。
閔柔的右手已經按在劍上,冰雪神劍似乎馬上就要出鞘,但是另一隻手按在了閔柔的手上。那是石清的手,事已至此,石清已不願再繼續冒險。
人影交錯,青光閃耀,安奉日自然不是庸手。金刀寨近千人馬盡歸一人,豈是尋常江湖刀客,即使身處空中,也能立刻反手拔刀而出,一記「八方藏刀式」使出。剎那間的功夫,已將自己的周身捂得是密不透風。
然而,江風手中的青色劍影卻仿佛根本沒有看到對方「八方藏刀式」之中蘊含的無窮後招。於生死二門刀勢之間一點,一貫而入的劍鋒登時點在了安奉日的咽喉。
金刀寨一聽這名字,便知道多半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一言不合,拔刀砍殺對於安奉日來說,自然不是一件陌生的事情。
咽喉處的冰冷瞬間傳到安奉日的腦海之中,在以前,死亡只能給安奉日帶來莫名的成就感。但當死亡的氣息臨近自己之時,一剎那間,安奉日卻感覺自己已經徹底被恐懼淹沒。
「砰……」
金刀飛舞於空中,那是江風凌厲的一掌,震飛安奉日金刀的同時,也使得江風借力飛退而回。
「痛,屁股痛……」
屁股上疼痛的感覺潮水般襲來,驚醒了剛剛失去意識的安奉日。據說,死人是不知道痛的,這個說法是不是真的,安奉日不知道。但是現在,他卻知道,活人,肯定是知道痛的,因為當他的右手摸過咽喉,那裏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傷口。
那安奉日畢竟是一寨之主,拿的起,放的下,當即起身對着江風抱拳一禮,開口說道:「多承江少俠手下留情,安某人感激不盡,就此告辭。來日若是少俠有意往我金刀寨一行,安某必定掃榻相迎,請!」
然而,江風只是側過頭,輕輕點點頭,並沒有在意這安奉日。不殺他,一是金刀寨大隊人馬想來已經不遠,自己不必節外生枝。二是這安奉日與自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犯不着趕盡殺絕。
正在這一會兒功夫,那謝煙客已經將江風開始拋給安奉日的小包打開。那是一塊小小的碎銀子,被人用驚人的指力捏的和那玄鐵令差不多形狀,顯然,江風早就已經發現了謝煙客,這東西,不過是引他出來。
「好小子,好內力,好劍法,好心機!」
謝煙客連說了四個好字,但任是誰,都會感覺到,他的話里,沒有一句是誇獎江風的。
「承認,承認,打從吳道通得到玄鐵令這三年來,謝先生你也辛苦了。這天底下最難找的人,就是自己身邊的人,可憐那吳道通到死都不明白,他永遠找不到謝先生的原因。」
江風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便將謝煙客反駁的啞口無言,畢竟,他為了不被吳道通尋到,做的事情,的確不大光彩。
此時那謝煙客掃了一眼那些雪山派弟子和石清夫婦,忽然對着江風開口說道:「謝某人說話自然是一言九鼎,從不食言,你這小子仇家倒是不少,需不需要老夫出手幫你打發了?」
江風此時卻是笑了笑說道:「在下雖然不才,但這點本事還是有的,不敢因此勞動摩天居士大駕。不過在下既然出手奪這玄鐵令,自然是有所求,不過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謝先生,我們換一個地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