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際在於晨,清晨的陽光從街巷的盡頭升起,照亮了牆角的野草,驅走了夜幕下的飛蟲。+◆
往日裏的這個時候,白展堂早已將大門打開,桌椅板凳收拾妥當,只等着佟湘玉下來視差他一天的勞動成果。
「噔,噔,噔!」
昨晚發生的事情,對於佟湘玉來說,已經是她經營這間同福客棧以來最為瘋狂的一天。
「額滴個神啊,要不是那五十兩銀子,額是絕對不會讓這種人住在額滴店裏,這要是一個不小心,額滴店可就要被他們拆了。不行,額得像個辦法叫他們走!」
剛剛走下樓來,那佟湘玉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客棧的大門依舊禁閉。大堂之中,原本白展堂睡覺的位置之上,四張桌子依舊並在一起,上面的被褥高高凸起。
「這個展堂,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不起床?」
佟湘玉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急吼吼的走到那被褥之前,一把拍了下去。
這一拍不打緊,這被褥看似高高凸起,卻被佟湘玉一巴掌直接拍到了底下。
「不對,沒人!」
佟湘玉想到這裏,一把便將這被褥掀開,隨後的場景也印證了她的猜測。但見裏面是一床破舊的棉被,團成一團,好似一個人藏在棉被之中似得。
「展堂,展堂……」
此時的佟湘玉急吼吼的沖向了客棧的大門,她小氣、要錢不要命、具具有一個市儈的老闆娘所所具有的一切。
但是,在她的心中,一直有一個秘密,打從第一眼看到了白展堂,她就已經愛上了白展堂。只是這份感情被她藏的太深,太深,以至於直到今天,她才徹底明白。
「砰」的一聲。
那是大門與佟湘玉腦門之間發出的碰撞之聲。
未等佟湘玉反應過來,背着一個小包袱的白展堂已經一個箭步跨了進來。
「展堂!」
「湘玉!」
二人情不自禁的抱在了一起,在此之前,二人絕沒有想到,他們有一天會這般抱在一起。
率先回過神來的佟湘玉此時輕輕退開白展堂,開口問道:「展堂,你為什麼要走?又為什麼要回來?」
此時那白展堂雙手扶着佟湘玉的兩個胳膊,開口說道:「本來我是想走的,你知道,如果過了昨晚,我可能再也沒有走的機會。昨天那個董公子的武功你也見過了,以我看來,簡直不在我們葵花派東西南北四大長老之下啊!我要是不走,恐怕最好的結果,也就是落個終生殘疾!」
「你個大笨蛋,那你為啥子要回來嘛?」
此時此刻,佟湘玉竟然十分後悔,白展堂回來,她的心很痛,但白展堂不回來,她的心也許更痛。這就是人心,天底下最難琢磨的人心。
那白展堂此時盯着那佟湘玉,鄭重的開口說道:「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我不敢保證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在你們身上,特別是你身上。我這輩子做的錯事已經夠多的了,這一次,我絕不能再錯!」
「走,你走!」
此時的佟湘玉忽然之間一把將白展堂推了一個踉蹌,直愣愣的朝着門外退了兩步。
「湘玉!白展堂一把抓住了佟湘玉的手,大聲喝道。
然而,下一刻,那佟湘玉忽然一把將頭撲進了白展堂的胸口,嚎嚎大哭道:「展堂,你知道嗎?從當年你掀開我蓋頭那一刻起,額就愛上你了,我寧願你從此再也不會出現在我面前,也不願和你生死相別!」
「啪,啪,啪!」
董方伯的身影此時緩緩自樓上走下,「好一對苦命的鴛鴦!」
「你想怎麼樣?」
此時的白展堂一聲大喝,便已經擋在了佟湘玉的面前。
「怎麼樣?」董方伯先是一聲嗤笑,隨即緩緩坐下,開口說道:「葵花派創立至今,也不是一日兩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這裏是菜市場嗎?」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我在葵花派從來沒有見過你?」
「我是什麼人?」董方伯先是仿佛自嘲似的開口說道,隨即忽然開口吟出兩句詩來:「四月清和雨乍晴,南山當戶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