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對於許多江湖人來說,是一個美好的奢侈品。
說書先生口中流傳的那些俠客與俠女的愛情故事,往往只是一些初出茅廬的少男少女美好的嚮往罷了。
青春年少,最是美好,也最是短暫。
「空心菜,不要跑,空心菜!」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熟悉的稱呼,然而,狄雲那熟悉的師妹和時光已然不在。
「師妹!」
「師哥!」
曾經熟悉的呼喊,此時,二人的心中,卻是不一樣的心情。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萬師哥他一定會救你出來的,我就知道……」
見得狄雲居然出現在萬府之中,戚芳顯然還沒有弄清楚情況。她是個可憐的女人,一生都活在一個由謊言編制而成的世界之中,無論她是否最終會得知真相,對她來說,都已是一個悲劇。
「爸爸,爸爸!」
小孩子的心靈最是純潔,在他們的眼中,沒有江湖,沒有善惡,沒有對錯。只有最最簡單的喜歡,與不喜歡。
空心菜這個稱呼如今已經換了對象,狄雲輕輕推開戚芳。很多時候,當你見到了自己想要見到的人時,反而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麼。
仰天,無語,凝噎,此時此刻,狄雲只希望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他依舊和師父,師妹平靜的生活在鄉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練着那奇奇怪怪的躺屍劍法。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已不可能回到過去。
「既然你說不了,還是我來說吧。戚芳,當年狄雲入獄之事,本就是萬圭等人聯手策劃,那萬震山的小妾和贓物,都是他們提前設計好的。這些年萬圭確實不停的使了銀子,但那些銀子只是為了讓狄雲在裏面呆的更久而已。」
冰冷的言語,仿佛刀鋒一般割破了戚芳的夢境世界。
瞬間慘白的臉龐,一雙眼睛掃過抱着空心菜,一臉無所謂表情的萬圭。狄雲的神態,周圍的環境,眾人的表情,除了一臉懵懂在萬圭懷裏鑽來選去的空心菜之外,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了戚芳這個殘酷的現實。
不去理會一旁的狄雲和戚芳二人,江風忽然一步踏出,冷冷的開口說道:「萬圭,一個最可悲的事情,就是知道的太多,你認命吧!」
「慢!」
瞪大的雙目,驚恐的神情,萬圭此時一手抱着空心菜,一手探出,似是想要解釋一些什麼。
然而,下一刻,人未到,先行襲來的勁風卻已經使得萬圭感受到了死亡的來臨。
對生的渴望,對死亡的恐懼,剎那間的功夫,萬圭竟是毫不猶豫的將懷中的空心菜朝着江風拋來。
「不要!」
如果說這世界上有一種無怨無悔的愛,那一定是來源於每一位母親的愛。
劍光乍現,青芒四溢,在萬圭的眼中,江風手中的長劍由一點寒芒變得越來越大。
一個眨眼的功夫,萬圭只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已經被青色填滿。
這青光來的是如此之快,以至於除了無意義的思維一閃而過,他萬圭再也沒有任何其它的動作來抵禦這奪命的一劍。
「哇……」
嚎嚎的大哭之聲傳來,武林之中,這樣的聲音每天都會傳來。對於一個成熟的江湖人來說,已不是什麼新奇的事情。
「你……」
魯連榮見得江風二話不說,一劍便將萬圭刺死,一時忍不住,竟是從口中蹦出一個字來。
「怎麼衡山派想要為萬府出頭嗎?」
江風掃了一眼這位以多嘴多舌著稱的金眼烏鴉,淡淡的開口問道。
「這……」
魯連榮此時的臉上神色一陣快速的變化,他既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想來也就莫過於此了吧。
「哦?又有客人到了,四個人,五里之外,正朝這裏而來。」
江風的目光忽然投向了大門之外,他並沒有壓低聲音,自言自語的話音被每一個人清楚的聽到。
「是爹爹,一定是我爹爹他們!」
此時的水笙聽得江風所言,登時一臉的喜意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