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懶沒和初曦一起出門的白狐正臥在窗子上打盹,突然黑眼珠一睜,猛然起身,兩耳乍起,「噌」的躥上對面的海棠樹,飛身躍上樓閣,閃電般的身影向着宮內掠去。
夏恆之此時正進了養心殿,慵懶風流的身姿緩緩踏階而上,突然好看的眉頭一皺,停步轉身,便看到一道白影自宮牆上飛下,向着他撲來。
「白狐?」
夏恆之疑惑開口,伸開手臂,白狐立刻落在他肩膀上,目中竟有驚慌之色。
夏恆之鳳眸一縮,急聲道,「師妹出事了?」
白狐腦袋一點,返身向着宮外急奔,夏恆之腳尖輕點,絳紫色的衣袂一展,隨即跟了上去。
沈煙輕背着初曦在山林中穿梭,越往前走,路越陡峭難行,怪石嶙峋,雜草叢生,荊棘將沈煙輕的衣衫劃破,血漸漸滲出來,將她藕荷色的裙擺染的一片血紅。
出了山林,沈煙輕剛要尋找下山的路,就見對面的山道上一隊黑衣人正往這邊而來。
女子一驚,忙背着初曦往左邊山路上跑。
背上越來越沉,初曦已經徹底昏迷過去,沈煙輕面色蒼白,額上汗如雨下,雙臂卻緊緊的攬住身後的少女,一步步艱難的前行。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刀鋒的寒氣似已逼迫到腦後,沈煙輕腿一顫,一腳跌倒在地上,身體猛然向前撲去,雙手卻依舊護着初曦不讓她掉下去,咬牙起身。
前面突然出現一條河擋住了去路,河水從山頂而下,水勢湍流,向着山下急奔而去。
沈煙輕站在河邊,惶急的面上猛然漏出一抹喜色,只見岸邊上停靠着一艘木船,不知已丟棄在那裏多久,船身斑駁,船舷糟損,看上去破敗不堪。
但總算有了一線希望,沈煙輕將初曦放在岸邊,把船推進河裏,再艱難的將初曦放進船中。
船身窄小,只容一人,少女雙目緊閉,白皙的面上沾着血痕,昏睡中眉頭緊緊皺着。
眼前的女子比她和李南泠都小,卻一直護着她們,如今也換她來護她一次,眼淚突然湧出來,沈煙輕咬着下唇,強迫自己鎮定,一把將面上的淚水抹掉,轉身去解韁繩。
手剛放在拴着韁繩的木樁上,只聽
「嗖!」的一聲
一隻長箭帶着呼嘯的山風猛然射向女子的肩膀,沈煙輕痛呼一聲,羽箭將她身體穿透,身子被直直貫飛出去。
渾身劇痛,冷風自身體間穿過,力氣一點點流失,沈煙輕急促的喘着氣,掙扎的起身,向着木樁爬去。
無數黑衣人圍過來,冷笑的看着一身鮮血的女子面色蒼白如紙,卻固執的向前,身下的山石被血染紅,河流上潮濕的風卷着血腥氣在深山中瀰漫。
沈煙輕不肯放棄的一點點接近那個木樁,然而絕望如河水一般卻一點點蔓延上來,讓她忍不住哽咽出聲,她護不了曦兒,她終究還是護不了她!
就在女子碰到木樁的剎那,最面前的黑衣人目中閃過一抹兇狠,手中刀光一閃,地上女子的手筋被齊齊砍斷。
血噴濺在韁繩上,模糊了沈煙輕的視線,看着初曦被黑衣人抗在肩上,眼前頓時一黑,閉目昏死過去。
林中深處的山路上停着一輛馬車,數十個侍衛守在馬車左右,警惕的看着四周。
車身輕輕晃動,車簾搖曳,裏面傳來女子的低吟和男人的粗喘聲,在寂靜的深林中尤為醒目曖昧。
突然遠處走來兩個黑衣人,手中壓着一個女子,扔在路邊的草叢中。
李南泠驚慌的喊道,「魚小姐在哪?我要見魚小姐。」
車內的聲音忽止,片刻後,魚楣攏着衣衫走下來,看着一臉慌張的魚楣柔聲笑道,「李姑娘做的很好!」
李南泠忙低下頭去,目光閃爍,依舊驚魂未定。
魚楣瞟了一眼馬車,似笑未笑的看着李南泠,「先去車裏休息一會,等這邊事情一了,我便送你去侯府,我都替你打點好了。」
「是、」李南泠訥訥應了聲,垂頭向着馬車走去。
車門打開,裏面男女歡好後的氣味頓時撲鼻而來,車裏梁子瑜剛從魚楣身上退下來,只穿了一件寬袍,松松垮垮的敞着,身體一覽無餘。
李南泠猛然一驚,柔弱的身體似落葉一般顫抖
238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