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裏,侍衛來報,太子殿下已經收服漠北軍,正在回京的路上。
變故連接而至,幾番反轉變化,不明情況的一些官員已經懵了,然而唯一能確定的是,陵王敗了!
敗在太子手下,似乎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
以兩萬人馬收服二十五萬人,沒有人覺得不可能,因為那是宮玄!
魚雍陳維等人面如土色,跪行幾步,頭砰砰磕在光亮的玉石地板上,聲淚俱下的喊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老臣被陵王嫻貴妃等人矇騙,以為遺詔是真,才犯下大錯,皇上饒命啊!」
玉雲昭甚至磕的頭破血流,頭髮散亂,神情悲壯,似是真的被人蒙蔽,混久了官場的人,人鬼之間隨意轉換,竟如此流暢自然。
唯有那清潤的少年直直的跪在那裏,面色微微發白,垂眸一語不發。
宮湛冷笑看着魚雍等人,目光不屑、冷沉,嫌惡。
突然想起乾元帝方才問他,可知為何不如宮玄,他當時不甘,只覺父皇一心偏袒,如今看着魚雍等人,覺得自己的確不如皇兄。
至少方才成國侯威脅百官時,江正等人無一人屈服,為維護宮玄甚至可以不惜性命。
這段時間,他在朝中的勢力如日中天,以為已經掌控了整個朝堂,打壓的皇兄抬不起頭來,連心愛的女子被革職都不發一言。
如今才知道自己有多蠢,宮玄對於敵人根本就不屑於廢話,只是運籌於帷幄中,靜待時機,給予對方致命的一擊。
這一場宮變,宮玄徹底將他踩在腳下,清除了魚雍等異心之人,收服了漠北軍,可謂一箭三雕。
父皇說的對,他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魚雍等人仍舊在痛斥陵王的欺瞞和野狼之心,聲聲泣悔,義正言辭,就差以死明志。
成國侯大笑兩聲,聲音洪亮悲愴,在金碧輝煌的大殿中迴蕩,突然伸臂去抽身後侍衛的長刀。
「叮!」的一聲,長刀被挑開,遠遠的落在地上,夏恆之目光深沉,「父親在我心中一向是敢作敢當之人,何必行這種怯懦之事?母親還在府中等你!」
成國侯身體一僵,挺拔的身姿立刻彎了下去,閉目單膝跪在地上,高聲道,「成王敗寇,老臣願領受一切罪責,只求皇上不殃及賤內,她對老臣所做之事一無所知!」
乾元帝沉嘆了一聲,啟口道,「陵王宮湛,謀逆造反,不忠不孝,革去親王之位,貶為庶人,壓入大牢,等候處置。嫻貴妃心思歹毒,謀害於朕,革去貴妃之位,打入冷宮。夏韞、魚雍、陳維、安福等人,助紂為虐,欲行不軌,即刻革職抄家,壓入死牢!」
「皇上不可!」嫻貴妃渾身顫抖,跪爬到乾元帝腳下,涕淚橫流,抓着龍袍大聲哭道,「一切都是臣妾一個人的錯,是臣妾買通安福給皇上下毒,不關湛兒的事,遺詔也是臣妾的主意,湛兒並不知情,臣妾罪無可恕,可湛兒是皇上的兒子,他什麼都不知道,皇上不能這樣對他,您要殺就殺我一個人吧!」
安福跟着哭喊,「皇上,奴才再不敢了,皇上饒命啊!」
魚雍等人癱坐在地上,大喊冤枉,大殿內頓時亂作一團。
乾元帝疲憊的揉着眉心,不耐的揚了揚手,沉聲道,「都帶下去,朕什麼都不想在聽!」
被親近的人背叛,即便是一個帝王,也會痛心失望。
「是!」
守在門口的禁衛軍立刻上前,除了魚雍等人的官服,壓着他們往外走。
「皇上!」嫻貴妃嘶喊一聲,猛然起身撞向身後的石柱,剎那間鮮血四濺,女子一身華貴宮裝,血流滿面,砰然倒在地上。
「新柔!」
「母妃!」
乾元帝和宮湛同時大喊了一聲,起身衝過去。
乾元帝一把推開宮湛,將嫻貴妃摟在懷裏,驚慌的大喊道,「太醫,快傳太醫!」
嫻貴妃睜開雙眼,淚水湧出,衝掉眼尾凌厲的妝容,竟有了幾分淡雅柔和,她伸手抓住乾元帝的手腕,氣息不穩,聲音悲戚,「皇上,臣妾對不起您,本來想等湛兒登基後,就自裁謝罪,去下面向您領罪。」
畢竟是二十幾年的夫妻,就算平日的恩愛是假,到底朝夕相處這麼多年,也生了幾分真心,乾元帝
248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