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永輝的質問帶着滔天的怒氣,令大廳中的眾人均噤若寒蟬。
被點名的溫若蘭先是一愣,而後緩緩起身,在大廳中雙膝跪地,但原本溫婉謙和的小臉上有着無與倫比的堅毅,卻是並未急着開口辯白什麼,反倒是令盛怒中的溫永輝略顯詫異。
「你在南方究竟招惹了什麼人?路上遭遇刺客不說,居然還將刺客引到家裏來傷及無辜。」溫永輝氣急敗壞的道,對於她的強撐只當是做戲。
她引來刺客傷及無辜?溫若蘭這下明白其中定有誤會,神色肅然的仰望臉色極為難看的溫永輝。
「爹,蘭兒在南方別莊多年一直相安無事,也只是被賜婚後,回京途中不明就裏的遭遇刺殺,原本蘭兒幸得好人相救平安無事,不敢拿這種險事招惹爹及祖母的擔憂,所以不曾提及,至於那幕後主使之人,還請爹查個明白,替夏姨娘也替蘭兒做主!」
「永輝,蘭兒一個深閨女子哪裏會招惹到那些個惡鬼神差,你身為尚書一定要將膽敢襲擊朝廷命官府邸的惡人繩之以法啊。」老夫人重重的拍着桌子,原本沉鬱的臉色更添一絲陰霾。
「娘,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至於蘭兒,你還是回你的院子面壁思過去吧。」溫永輝疲憊的坐下,連喝茶的心思都沒有。
老夫人雖有意阻攔,但瞧着溫永輝那堅定的神色便也作罷,思量反正溫若蘭剛剛回府,舟車勞頓的確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溫若蘭在眾人憐憫的目光中退了出去,大廳中的氣氛依舊冷凝。
老夫人暗自嘆息,接着問到:「夏氏現在怎樣了?聽剛剛來報的丫鬟說她傷得不輕。」
「大夫說傷口很深失血過多,需要好好調養,梅兒一直陪着不肯離開。」溫永輝眉宇間的疲憊很深,但心頭的疑問卻令他如鯁在喉,生怕一個不好會落得粉身碎骨。
「爹,大姐姐一定是嚇壞了,我們去探望一下可好?」瞧着氣氛終於緩和了不少,溫碧荷這才開口詢問。
「還是荷兒乖巧,不過現在晚了,你娘她需要好好休息,你們也都散了各自休息去吧,明日再去探望也不遲。」溫永輝和緩神色的說到,擺手示意她們下去。
凝望背影消失的門口許久,溫永輝轉身同老夫人相視一眼,「娘,剛剛是孩兒魯莽了。」
「無礙的,你也是擔心過頭罷了,不過,我瞧蘭兒不像是在說謊,你可有懷疑的對象?」老夫人精明沈睿的眼睛透着雪亮,只是瞧着溫永輝的眸光卻了多幾分審視。
對於老夫人的話,溫永輝不置可否,「孩兒做事一向謹小慎微,從不與人結怨,這等事太過蹊蹺。」
「總有蛛絲馬跡可循,你且先查一查吧,但也不要被別人的話給誤導了。」
老夫人意有所指,起身緩步而去,獨留眉頭緊鎖的溫永輝涼涼的坐在那裏,一個念頭閃過,卻是很快便被他排除,以夏氏那精明的手段怎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卻說被罰的溫若蘭出了大廳後,便款步盈盈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沒有一絲委屈之色,倒是原本想要看好戲的元香差點沒被氣炸了。
元香邊倒茶水邊嘟着小嘴嘀咕,「小姐,老爺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好人,還罰小姐,真是叫人不服。」
「一定是有人誘導他了。」眼眸微眯疲憊之色難掩的溫若蘭嘆息一聲,「我乏了,沐浴更衣,我要先睡了。」
「奴婢這就準備。」原本還打算問個明白的元香連忙應到。
門外的鄭伯卻是眼色清明的仰望星空,對於周遭的暗流涌動瞭然於胸。
這一夜溫若蘭疲憊至極,睡得極為香甜,然而某人卻是徹夜難眠,噩夢連連。
第二日,溫若蘭起得很晚,她剛剛用完早膳,便被小斯通知要她去書房,元香撅得高高的小嘴嘟囔着准沒好事,溫若蘭聳聳肩,安靜的讓她換好衣服。
然而,當溫若蘭一踏入書房便錯愕的盯着眼前的黑衣勁裝男子,眼睛不由得眨了兩下,他怎麼不隱身了?
「蘭兒,你來了,來這邊坐,這位是肅親王府的無痕,是王爺給你派來的護衛。」
溫永輝一臉和善的拉着溫若蘭的手介紹,壓根就忘了他昨日衝着她發了好大的脾氣,還罰她面壁思過,此刻的一副慈父形象很是親切,直叫溫若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