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璧已經沒有在笑了,他很驚訝的望着逍遙侯,望着面前這位優雅華貴的男人,問道:「我忽然發現現在我又有許多地方不明白了。」
逍遙侯語調一如既往冷靜,聲音理智,他微笑望着眼前這位聰明人道:「只要你開口詢問,我相信一切你不明白的事情都將明白。」
連城璧也相信這一點,他知道有些問他本不應當問,可他很好奇想知道,因此他開口又問了,他問道:「你本不應當將你和墨傾池決鬥的事情告訴給我,可卻偏偏告訴給我了。」
逍遙侯笑了起來,他愉快的望着連城璧,問道:「我為什麼不應當將我和墨傾池之間決鬥的事情告訴給你?」
連城璧沉默了片刻,道:「因為我本沒有資格知道這件事情,而且我實在想不出我有任何資格知道這件事情。」
逍遙侯道:「你想不出但我可以給出兩個理由。」
「兩個理由?」
「不錯,兩個理由,而且是兩個非常合情合理的理由。」逍遙侯微笑道。
連城璧不得不問了,「哪兩個理由?」
「割鹿刀。」逍遙侯道:「你為我帶來了割鹿刀,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理由。」
連城璧瞥了小公子手中那被白布包裹的物件,笑道:「你如何可以肯定那刀就是割鹿刀?或許那只不過是一把非常普通的刀呢。」
逍遙侯道:「或許那只是一把非常普通的刀,但在我眼中則是割鹿刀,那把天上地下的無敵神兵。」
連城璧沉默了,他沉默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很久以後他才抬起頭望着逍遙侯,逍遙侯微笑望着連城璧,道:「你是否已經明白這個道理?」
連城璧眼中流露濃濃的駭人神色,嘆道:「我已經明白了,不管這柄刀是不是割鹿刀,這卻是最適合你的刀。」
逍遙侯笑了起來。他揮手,小公子手中的刀已經落在了他的手中,連城璧望着握着刀的逍遙侯,他發現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這個人握住這把刀的時候,人與刀已經合為一體了,即使這柄刀並非是割鹿刀又如何呢?這柄刀即使並非是割鹿刀,卻也是最適合逍遙侯的刀。
可這柄刀卻是割鹿刀,一柄可怕神兵。他現在已經無法想像逍遙侯握住割鹿刀那將發揮出多麼可怕的實力。
他深吸了口氣,他望着面前的男人,他已經明白以他的武藝絕對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他更知道那個墨傾池也絕對是一個可以和眼前這個男人相提並論的可怕人物,他嘆了口氣,道:「還有一個理由呢?」
逍遙侯將刀放在椅子上,微笑道:「這第二個理由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理由,你可知道石觀音?」
連城璧苦笑:「我雖然孤陋寡聞,但這個名字還是知道的。」
逍遙侯道:「你知道就好,那樣我和你說起這個理由來也顯得並不那麼困難。」
連城璧訝然道:「哦。這是為什麼?」
逍遙侯淡淡道:「因為這個理由是她告訴我的。」
「他告訴你的?」
逍遙侯很平靜的望了連城璧一眼,點頭道:「原本我並不重視這個理由,但現在忽然已經開始重視起來了。」
連城璧筆直站在逍遙侯面前,他靜靜等,等逍遙侯說話。
「書畫家完成了一件傑作,若是沒有人欣賞,就會覺得錦衣夜行,所有的心力都白花了,是麼?名伶在高歌時,若是無人聆聽。也會覺得十分無趣,是麼?」
連城璧很聰明,因此他問道:「這是當年石觀音問您的原話?」
逍遙侯點了點頭:「我和她見面的次數雖不多,但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無論何時何地都可以給人留下非常深刻印象的女人。她不但美麗,而且大氣。」
連城璧也不得不點頭,這個天底下第一狠毒的女人的確非常大氣,至少他從這兩句話中聽出了這個女人的大氣,他望着神色平靜的逍遙侯,好奇問道:「不知逍遙侯給出了何種回答?」
逍遙侯笑了笑。他盯着連城璧,問道:「你認為我給出了何種回答?」
連城璧道:「我猜您根本沒有回答。」
逍遙侯面上並無喜怒,問:「為什麼?」
連城璧道:「以前的您似乎並不介意這些事情。」
第七十四章曲高和寡